的感情?我能,那麼通房丫頭呢?一個還不夠,你接二連三的裝著賢淑大度一個接一個的替他攏著女人,也是我逼的麼?”
每個人都有不得已,她都不怨不恨,紫衣憑什麼要怨要恨?無論怎麼情非得已,選擇都是自己做的,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應該有勇氣承受,即使代價相當大。為什麼紫衣不能呢?
紫衣的額頭都冒汗了。星移的咄咄逼人讓她無法招架,唯今之計只好示弱。她強笑著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已經認了,我知道你已經佔據了相公的心。就連發生這樣的事,再三再四,相公都不予追究……蘇姨娘,我已經放下身段,就算我來求你,求你回去,行不行?我不會再像先前那樣對你,只希望我們能夠和平相處。”
星移搖頭,說:“少夫人,我十分佩服你的坦率和直白。只能說你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自信穩操勝券,我只是你手心裡的奴婢,永生都翻不出去。否則也不會將你做的過往都直接的坦白出來。”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呵,她以為她有資格這樣說?以為她還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著這個不足為提的小妾?是不是自己就應該感激涕零的像紫衣說的那樣不計前嫌,一笑泯恩仇?
不,做不到。
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回去,那麼蕭律人對她來說就沒什麼意義。他已經放手了啊,什麼心什麼感情,在那樣的誣陷面前都敵不過他的尊嚴。他一直說,她不過是個小妾,不會破壞掉他的感情,不會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
因此她的命,不值一文。
他不在意,他不珍惜,可是她自己在意,自己珍惜。她的命,不只是她自己的,還是蘇媽媽和小文翰的。
她腦子沒進水,不會在紫衣的幾滴鱷魚的眼淚之下就繳械心軟再隨同她回到那個汙濁的蕭府去。為了什麼她來落葉院,紫衣比她要清楚,可紫衣卻假惺惺的來接她回蕭府,究竟揣著什麼目的,再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面對星移的坦然,紫衣有些慌亂。是啊,她真的很失算,原以為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給點甜頭,嚇唬幾回,等到相公膩了,她又失了貞節,就再也不會看重她。
誰想,一步步都錯了。不僅她手裡的棋子下錯了,就連許多事,都在她的考量範圍之外。包括那個她以為不懂感情不會動情的男人。
紫衣落下淚來,道:“蘇姨娘,你也是女人,你應該懂得的……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誰會把自己的相公推到別的女人身邊?”
是,不會,她不會。從前不會,可是現在呢?
星移看著紫衣的眼淚,有些傷感,不是為她,而是為自己。蕭律人,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可到頭來,他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不是她被動不去爭取,而是覺得即使爭取到了,他也不過是她心口的一枚痔,豔紅如血,只是如墓誌銘般記載著她這一生感情的歸宿而已。無端的刻骨銘心,卻是她入骨入髓的疼痛,還有著源自於心底的負罪和歉疚。不論他對她如何,也不論她對他如何,他始終都是紫衣名正言順的夫,而不是她的夫。
更不是她能託付終生的良人。
所以還是親手將他推了出去。
星移發覺自己的臉上也是涼的,抬頭看天,驚訝的想,是天下雨了嗎?
一眼望到屋頂上,才猛然醒悟。下什麼雨?就算是下刀子,這裡有屋頂隔著,也落不到她的臉上。
竟然是淚。
原來她也會哭呢。是因為他先捨棄了她,她不得不放棄,所以才哭的麼?星移堆出一抹苦笑,心灰意懶,再也懶得和紫衣周旋,說:“少夫人,實話說了吧,我不是那大度的人,做不到既往不咎,我現在住在這落葉院,與你,與你們,與蕭府,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離開這一步。你如果再不放心,就找人斷了我的小命更乾脆些。”
紫衣瞪大眼,問:“你說什麼?難道你懷疑,上次是我陷害你麼?”
是不是她,又有什麼要緊?星移道:“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不想再說,少夫人身子金貴,我這裡鄙陋,什麼都沒有,少夫人還是回去吧。”
星移說著起身,下了逐客令。
紫衣嘆道:“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我自是知道,這一生斷然做不得相公的紅顏知己,因此妒過、酸過,可是現在想想,我終究是他的結髮妻,和他同甘共苦是必然的。就算感情再淡薄,我們也是一生一世相守的夫妻。我不求他對我多麼的重情……他怕是,也不會再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