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院的大鎖吱紐著開了,月明、月如推開門,扶著紫衣往裡走。月陽和月意先行跑著去裡邊找蘇姨娘。
蘇星移正在制香水,天太熱,便索性都挪到了院子裡的水榭。由遠及近的喊聲,越發聽得清楚,的確叫的是好。從水榭裡起身,見長廊上來了兩個人影,眯眼打量,是少夫人紫衣身邊的月意、月陽。
她們怎麼來了?
走幾步,星移迎過去,問:“誰呀?”
月意、月陽見到了蘇姨娘,忙跑過來行禮,道:“蘇姨娘,少夫人來看你了。”
星移滿腹疑惑,跟著月意、月陽進了前廳,果然見紫衣正坐著拭汗。屋裡沒什麼可以降溫消暑的東西,星移便宜將自己的扇子遞過去交到月如的手裡:“這是我的扇子,如果少夫人不嫌,暫且將就著用吧。”
紫衣這才打量著蘇星移。多日不見,她還是那般,不施脂粉,卻不失麗色,清清爽爽的女子,讓人看了就賞心樂目。
紫衣道:“蘇姨娘,我來代少爺接你回府的。”
星移沒什麼波動,只是淡淡的應聲,說:“多謝少爺、少夫人。”既無感恩戴德,也不矯情的說不走。來或去,都是他們夫妻的一聲令下,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紫衣見星移並不推拒,也不拿喬,倒省了不少口舌和無意義的感情浪費,便起身道:“月明,你們四個陪著姨娘去收拾東西,務必趕在天黑之前回府。”
四人應聲,看也不看星移,便拿眼睃著屋裡:沒什麼可收拾的。
星移並不攔,只淡淡的說:“不必,我來時便是孑然一身,來去倒也無牽掛,只是,我不會離開這。”星移的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眸子裡亦是無畏無懼,明亮的盯著紫衣,像是要照進她的心裡。
要是再屈從,回去還是水深火熱,不如堅定一點,守住自己的一些東西,即使有變故,也是變化。
第一卷 075、離間
075、離間
紫衣的眼神也不畏縮,她堅持的問星移:“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這裡如此簡陋,又沒人服侍,你還能撐多久?”
如果沒人來給她送吃的,她難道就坐著等死不成?
還有,為什麼她能如此平心靜氣,難道不是瀕臨發狂的絕望麼?
星移淡然的道:“撐多久是多久,那是我自己的事。”既然走出了蕭府的門,她就沒打算再回去。
紫衣的唇有些幹,可是星移全然沒有一點眼色,憑她枯坐半晌,一口水都沒有。紫衣道:“蘇姨娘,你別不識抬舉。”
星移一聲苦笑:“承蒙少夫人抬舉,星移就是那上不得檯面的人,少夫人還少費些心吧。”
“你——”
率先發難的是月明,柳眉一豎,朝著星移道:“姨娘,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大熱的天少夫人不遠路途迢迢來看你,接你回府竟還錯了嗎?你怎麼能這麼不領情?居然還出言不遜?”
月如悄悄的拉了一把月明,也勸著:“姨娘,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奴婢去燒水,給少夫人和姨娘沏點茶……”
星移只是緊抿著唇,視線掠過月明,道:“你自以為可以比得過月尚嗎?”
月明頓了頓,沒明白星移的意思。
紫衣臉色卻變了。
星移嘲弄的看一眼紫衣,道:“你後悔帶錯了人?”
紫衣朝著月明喝斥:“都退下,我和蘇姨娘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都去院子外面守著。”
屋子裡只剩下了紫衣和星移,紫衣儘量平心靜氣的道:“我知道你打心裡恨我,可你也應該明白我的苦衷。”
星移靜靜的問:“苦衷麼?我也有,你的,與我有什麼相干?”
紫衣覺得胸膛裡有把火,燒得自己口乾舌燥,怎麼蘇姨娘就可以清淨的如同一泓淨水?她抿了抿唇,真渴,真想有杯水。
蘇姨娘變了,她是打定主意不再做那個俯首帖耳、惟命是從的姨娘了?應付這樣的蘇星移,她倒真是有些棘手。經過這麼多事,她一直都太低估了蘇姨娘。
紫衣開口,聲音沙啞,讓她有些蒼涼:“怎麼不與你相干?難道你敢說,不是你破壞了我們夫妻間的感情?”
星移只是笑笑,她不是個擅長講理的人,聽著紫衣這樣質問,真是覺得又可氣又可悲。她挑眉道:“少夫人,我且問你,這妾是誰替你家相公納的?明明我自陳寧願為奴為婢,是你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認為我另有所圖,強行將你的相公推到我的床上,怎麼就成了我破壞了你們夫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