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臉色蒼白得很，唇色卻發紫，哭得聲音有點沙啞。父母很著急：“醫生，我女兒吃魚的時候魚刺卡在喉嚨裡了。”

齊老師拿過來檢查的器械，一邊熟練地幫著小女孩檢查，一邊安慰家屬：“不要著急。”突然，他的臉色也是一變：“阿武，魚刺可能是扎到主動脈上了，病人動脈流血，準備手術，還要通知王主任和於老師。”

我立刻明白了病人的情況兇險。大家不要小看小小的魚刺，當它扎到喉嚨裡，刺痛難當還不算嚴重，這個時候要立刻上醫院請專業的醫生給你拔出來。如果想用饅頭等硬物把魚刺帶下去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輕則會劃傷食道，重則魚刺誤入氣管，就要做大手術開胸取出來。最嚴重的就是魚刺扎到主動脈壁上，那麼造成的動脈出血就會危及生命。

我和護士姐姐迅速地完成了術前準備，王主任和於老師也趕到了醫院。手術室裡的明燈我覺得很刺眼，腳底下飄飄的。躺在手術床上的小妹妹不過三四歲的模樣，面板**的，睫毛長長的，很像商店裡的那種芭比娃娃，讓人憐惜得要命，真的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她已經被麻醉得睡熟過去，很安靜地躺在那裡。

我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其實我只不過是個旁觀者。

手術由主任親自主刀，手術刀很薄很鋒利，一下子就劃開了小妹妹的面板，血迅速地滲出來，殘忍得很，站在一邊的我不由自主地打冷戰，彷彿這一刀割在我的胸口一般，當時我就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差點沒有蹲到地上。把頭扭到一邊，清醒了許多，我在想，這一刀會不會在她的胸口留下難看的疤痕？但是我也知道，這種殘忍，是為了救她小小的性命。

各種檢測器官功能的儀器訊號波動異常，也就是說，她的動脈流血已經快危及到她的生命，但是王主任熟練地開胸探查，沒有看見那根魚刺的蹤影，血還在流……

又看見了血，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腳下發軟。

主任的神色很冷靜，又是一刀。我近似戰慄，我不知道今天的情緒為什麼會不穩定，可能是因為這個小女孩太可愛太像天使了，誰都不想看見天使痛苦的樣子。但是我又深深地知道，如果不盡快找出那根致命的魚刺，小天使隨時都有可能離我而去……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小女孩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情況越來越危急，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那根魚刺終於找到了，王主任小心翼翼地把它拔了出來，迅速縫合血管，止血……

我的眼前，似乎蔓延著暗紅色的血，緩緩地流著，瞳孔開始收縮……我險些暈倒，幸虧齊老師扶住了我。

王主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備我的不冷靜。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我似乎看見了死神猙獰的微笑……

小女孩的呼吸停止了，無論運用什麼樣的先進儀器都難以挽回她鮮活的生命，小天使還是不能生活在人間。

我發現，我淚流滿面，是因為這樣可愛的生命夭折。她還沒來得及長大，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生活的美好……

當王主任滿懷歉意地告訴年輕的父母這個噩耗的時候，他們哭暈了過去。

如鮮花般的小生命凋零了，雖然我們盡了全力去搶救，畢竟我們是人，不是神，有許多事情我們無法阻止和改變，但是每個人都很難過。

而我，卻沉浸在這種情緒裡難以自拔，我總也忘不掉那血流出小小身體的場面，我對別人逝去的生命總是很難以接受，我恐懼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亡，卻不能挽回。

霜兒他們很不理解我的恐懼，生老病死是再所難免的。

王主任一次又一次地開導我：“阿武，醫生不可以過於情緒化，難道你要總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裡嗎？這樣，你怎麼能安心地工作呢？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最後，他搖頭嘆息：“阿武，你是個太感性的人，不適合做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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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女人難過的是英語，（1）

比老婆難找的是工作

我沒有留在醫院裡，是我自己放棄的，主任說得對，一個連自己情緒都控制不了的人怎麼能做醫生呢？做醫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靜。我總是不能看見鮮活的生命瞬間離去，留給別人的是痛徹骨髓的哀傷。如果我勉強做了醫生，這樣害人又害己……

所有人都為我放棄機會感到惋惜，霜兒沒有說什麼，她很瞭解我的性格，就像我瞭解她一樣。她和我促膝而坐，小手輕輕地摸著我手：“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