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自傲,事事插手,其實從大帥分設後勤司之時,他就應當看出端倪,有所收斂才對。他當真以為大帥還是當年在常勝營時的大帥麼?現在的大帥坐擁數十萬將士,上千萬子民,跨地數千裡,無帝王之名,卻有帝王之實,豈會容一個臣子如此跋扈?”
楊一刀默然不語。
“尚海波雖然最後時刻站錯了隊,但你以為他垮臺是因為這一件事麼?不是。而是因為大帥絕不會允許他的麾下有這樣的一個強勢臣子的存在。表面上看,尚海波是因為反叛大帥,再深一點看,是他與清風司長鬥法完敗,其實更深層次的卻是大帥要拿下他。”
“不是這樣吧?清風司長不也被大帥放逐在連山島?”楊一刀反駁道。
駱道明一笑,“你信不信,清風司長很快就會被召回。”
楊一刀一驚,“不可能,駱大人,這一次清風司長可是大大地犯了忌諱,居然不顧大帥生死,只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容忍這件事情。”
駱道明搖搖頭:“清風司長與尚大人是不同的,其一,大帥對清風司長的感情很複雜,清風司長做下了這麼大的事情,大帥卻只是放逐她,便可見一斑,其二,現在大帥正在謀奪天下,他不缺謀臣,但清風司長卻是大帥手中的一把利刃,豈有不用之理?”
“現在霽月入主大帥內府已成定局,大帥豈會容刃清風司長再握大權?這不是跟你先前所說的相悖麼?”
“不見得”駱道明道,“不瞞你楊老兄說,霽月夫人她,嘿,我倒是看走眼了,過了好久,直到霽月夫人進了大帥府,我才想明白啊霽月夫人真不簡單呢要說起厲害來,霽月夫人那才是真厲害,好手段。”
“這話是怎麼說?”楊一刀很難將那張清秀的,無辜的,經常如受驚小鹿般的臉龐與駱道明嘴裡的厲害聯絡起來。
駱道明苦笑,“一刀,我卻問你,清風司長當年與她妹妹一起蒙難,我們可以從很多事情判斷出來,清風司長因此性格大變,甚至有些偏執,那麼,與她一起經歷了這些苦難的霽月真如她表面上看來的那般純靜如水麼?”
“這,這也是有可能的。”楊一刀道:“據我們所知,當年清風司長正是為了保護霽月,才受了更多的苦。”
“可霽月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駱道明打斷了楊一刀的話,“只不過霽月將這一點掩藏得更深,說實話,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在霽月夫人身上投資,甚至還有些自鳴得意,直到後來想通,才真正有些不寒而慄,也許我巴巴得貼上去的時候,霽月夫人心裡正開心得不得了吧”
“說不定,清風司長也在她妹妹的算計之中啊”駱道明道:“心有迷惑之後,我悄悄地旁敲側擊,打聽到了不少當年的往事,前前後後聯絡起來一想,才心有所得”
“清風司長何等人物,豈會看不清楚?”楊一刀道。
“旁觀者清,清風司長蒙難之後,性情大變,排開大帥不說,這個妹妹只怕是她心中最後的一絲溫暖之地,恐怕她還真想不到,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想,也有可能,她想到了,卻又心甘情願。”
“清風司長利用手中的權力,慢慢地為霽月鋪開一張大網,甚至不惜一切,也要打倒傾城,讓霽月能順利入主大帥府,清風司長如願了,也可以說,霽月夫人如願了,傾城死了,清風司長被放逐了,大帥身邊的三個關係最為密切的女人,最後剩下了誰?”
“即便以後還有女人能走到大帥身邊,但霽月的地位卻已是不可動搖。”
“濟世因為母親的關係,很有可能在以後的日子裡淡出定州核心,而大帥以後即便還有子息,但與安民年紀相差太大,競爭之中,安民便佔了絕大的優勢,再說,他有這樣一個母親,又何必怕什麼竟爭者。”駱道明冷笑。
聽著駱道明抽絲剝繭般的分析,楊一刀越想越有可能,不由打了一個講顫,“老駱,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那這也太可怕了,幸好我們對霽月夫人一直不錯。”
駱道明緩緩搖頭,“老楊,你記住了,我們有這個人情在哪,固然是好,但也不要期待太多。”駱道明說完這句,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略一遲疑,卻打住了話頭。
楊一刀雖知駱道明言猶未盡,但今天能說到這裡,就真得說明駱道明的確是將自己當朋友了。
“大帥明白這一切麼?”楊一刀喃喃地道。
“大帥平時與霽月夫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並不多,能不能看透還真難說,不過大帥也是絕頂聰明之人,霽月入主大帥府之後,總有一些事情會落入大帥眼中,就看大帥怎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