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到了很多。”
“哦?”駱道明笑了起來,“你我同僚,說起來,你在大帥面前可比我要受信任多了。”
楊一刀搖搖頭,“那是不同的,駱大人,我楊一刀起於微末,跟著大帥打天下之前,不過是一小兵耳,這些年跟著大帥一路走下來,官越當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官場沉浮,比起沙場廝殺,更加兇險啊”
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以前我很天真,但經歷過這麼多事,看到這麼多的人起起伏伏,嘿”搖搖頭,不再說話。
駱道明深有同感,“楊將軍,恕我直言,剛開始與你共事之時,你在軍事之上的確是有獨到見解,殺伐果斷,不愧是一員勇將,但在政治上,你的確是比較幼稚,不過楊將軍天資過人,雖然吃虧在書讀得少,但這兩年來,卻是進步神速,與當年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學得越多,便越覺得自己知道得少心中更是惴惴,古人云,無知者無畏,誠不我欺也”楊一刀再一次舉起杯,“這兩年,駱大人是我的老師”
駱道明笑著舉起酒杯,兩人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老楊,想必你也得到信兒了,我們都要離開上林裡,到定州任職了,你將成為定州的守備大將,中央軍區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我,則會入內閣,以後恐怕很難再有機會暢所欲言,而且,也不可能再暢所欲言了,站得位置越高,顧忌便越多,我相信,大帥也不會喜歡一個內閣大臣與手握重兵的大將交情深厚。既然你說我這兩年讓你學到了很多,今天,我便再最後說一番話吧,事先宣告,出了這屋,我可是絕不會承認的。”
“政治就是站隊”駱道明道:“站隊站正確了,你就會飛黃騰達,站錯了,你就會一敗塗地。老楊,你,我,對大帥都忠心耿耿,但是,仍然要站隊,否則,在這個體制內你就會難以生存。”
楊一刀看著對方,“只要我們對大帥忠心耿耿,何必站隊?”
駱道明微笑道:“尚軍師對大帥難道不是忠心耿耿?馮國呢?”
楊一刀頓時沉默,尚海波與馮國都是在最後時刻站錯了隊伍,結果一個被貶,一個身死。
“一個龐大的勢力集團內,必然會形成大大小小的山頭,一個孤臣或許可以得道一時,因為上位者需要這樣的人,但絕不會長久,集團的權力依然是被大大小小的山頭把持著,這些才是一個勢力集團的統治基座,我們定州,雖然是一股新興勢力,但不容置疑,已經形成了各種勢力派系。以前比較明顯的是清風派系,尚海波派系,路一鳴派系,呂大臨派系,以及另外一些外來官員,將領們組成的一些更為隱誨的小山頭。”
駱道明挾了一顆花生米,道:“其實你,以前也被稱為常勝營派系,你可知道?”
楊一刀苦笑了一下,“聽說過,不過沒多久便煙消雲散,再也沒聽說過了。”
“這是因為常勝營派系分化了,尚海波分了出去,路一鳴分了出去,而說實話,以前的常勝營武將,你,王啟年,姜奎,打仗行,但做這種事,不行,而你們又很難被拉攏,所以被邊緣化那是很正常的。”
“戰爭永遠是政治的延續,當你只會打仗,而不懂政治的時候,做一箇中低階將領可以,但想要做到一方統帥,那就難了。”駱道明道:“老楊,你沒有看到嗎?過山風於你們而言,只算是一個後起之秀吧,但現在的他,已是秦州都督,統兵十萬,再看看王啟年呢?姜奎呢?你們三人之中,以後唯一能跟過山風抗衡的,便只有你了。我想大帥也看到了你這些年來的變化,這才有調你入定州,出任中央軍區最高指揮官一職。”
楊一刀苦笑,“駱大人,你說得我背心裡涼嗖嗖的”
“政治本身就是走鋼絲”駱道明正色道,“說句不敬的話,大帥最怕什麼,最怕的就是部下鐵板一塊,只有部下形成各個派系,形成各個山頭,大帥才能居中穩坐釣魚臺,大帥需要做的只是調控罷了。”
“體制之內,你如果不依附各個勢力集團,便只能坐一個孤臣,然而孤臣是最容易垮臺的,因為他不容於所有人,一旦有事,被丟擲來的,最先總是這些人。所以,一刀,你不要做孤臣”
楊一刀嘿嘿地笑道:“只怕沒有人敢要我”
“日子還長著呢”駱道明道:“現在定州各大勢力都是一致對外,外部矛盾能讓我們精誠團結,當大帥拿下天下,當然,大帥肯定會拿下天下,那之後真正的較量才開始呢”
“不要以為自己不可或缺,尚軍師的失敗就緣於此,他失敗的根由早就埋下了種子。定州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但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