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門這一代的巡城御史叫做金河,做御史才半年,也沒什麼大的動靜,所以一般人不怎麼認得他。
這****應朋友之約,準備去赴宴的,剛走至奉天門,就見不遠處一隊宮人身後跟著一群百姓,有指指點點的,有當街喊冤的,還有嚎啕大哭的,總之亂的不行。
金河御史見如此,眼裡頓時露出興奮的光,半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他碰到了不法之事了,剛好一露拳腳,就不動聲色走過去。
而這邊爭吵的宮人和周家人,還不知道有御史已悄悄走來。
管家帶人攔住要進門的太監,立正言辭道:“你們如此為非作歹,就不怕天理昭昭,法典不容嗎?”
太監頭領呸了一聲:“我們娘娘就是法。”同時命令屬下:“把他們趕走,都到了宮門了,還容他們放肆不成。”
兩夥人就動起手來。
百姓們紛紛為宮人的囂張抱不平。
“也太過分了,哪有這樣的,人家小姐都病成這樣還要勉強人家。”
“這就是權貴,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哪有說理的地方。”
總管太監又聽見關於他們不好的議論,又命令閒置的人:“把這些窮酸也趕走。”
也是那些宮人又開始趕百姓。
金河恰在百姓中之,人群一退,他被狠狠的踩了一腳。
“放肆,放肆。”踩他的人不僅沒鬆開腳,整個人還要依靠在他身上呢,金河歇斯底里喊道:“本官是巡城御史,你們都給我住手。”
給事中。御史,多從科舉進士中選授,他們熟讀聖人言,剛愎不知變通,多是二三十歲的青年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以激濁清揚為己任。少官場世故,眼裡不容沙,不怕權貴。就連皇帝老子也敢罵。
周家人聽見御史二字,全都停下動作,陵南給兩個人使眼色,那兩個人不由分說就把御史大人從人群中撈出來。然後帶到太監總管面前。
此時其他人見有御史來,也保持相對的安靜。
金河問大太監:“你們是哪一宮的?”又看向他們手上抬著的板子。上面的女子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衣衫垂地,被風吹亂的頭髮蓋住半邊臉,很是淒涼的樣子:“你們這是幹什麼?大冬天的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
大太監朝他一哼:“小小御史。毛還沒漲齊,就來多管閒事,你不過是一隻很會叫的瘋狗。敢找我們娘娘的晦氣。”
御史是七品小官,但經常要彈劾朝臣。有時候越是官大他們越要彈劾,甚至是沒由來的就參一本,所以有些當官的非常厭惡那些不經查證就上摺子的御史,稱他們為瘋狗,亂咬人。
張氏聽這太監敢罵御史,要知道文人罵人無罪還光榮,但別人罵文人可就是大罪過了,面上露出費解的思量,這方貴妃怎麼會派這樣的人出來,是嫌自己捱罵的不夠嗎?
果真對於這太監的無知無畏,金河給予了指鼻子跳腳的辱罵。
什麼閹黨是小人,睚眥必報,總之都是人生攻擊。
大太監本來就是身殘之人,被罵的翻了臉,就要跟御史打起來。
陵南心道,這御史來不應該是跟太監撕扯的,還有正事要辦呢。
她高聲報了家門,並且道:“金大人,是方貴妃派這狗奴才搶行拉我家小姐進宮,是為了給四皇子瞧病,可不是我家小姐不肯,她已重病在身,昏迷不醒,如何給別人醫治,方貴妃這不僅是求人所難,是與理法於不顧。”
旁邊的百姓因為方才被太監們欺負,也道:“就算是娘娘也不能這麼霸道啊,人家小姐還昏迷不醒呢,抬進宮也不能給人治病。”
“治病就是藉口,興許是要幹別的傷天害理的事呢。”
大太監等人見他們這一方被群起而攻之,怒喝一聲:“你們這些賤民,都給我閉嘴。”
百姓們住了嘴。
金河見此心中更為氣憤,道:“你這欺壓百姓的狗奴才,今日你不給周家人個說法,就休想離開這裡。”
大太監道:“給什麼說法?我憑什麼給他們說法,要找說法大大理寺去。”
劉氏剛給大理寺抵了狀紙的,哼道:“你以為我們不敢?”
百姓們也開始慫恿周家:“去告他們……”
去大理寺告狀,什麼時候開審還不一定,而且方貴妃的級別和女子身份豈是大理寺能管的,最重要的,此事沒有生命和財產損失,告到大理寺就算官司贏了,也是方貴妃給他們周家一些補償,那點補償對於方貴妃不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