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的另一邊賢王世子等人坐在一起,聽鑼鼓噹噹正戲就要開場,個個嬉皮笑臉,神色揶揄,他們既然知道林孝珏唱戲不好聽,就等著她開口出笑話。
當然他們這種笑並無惡意。
賢王世子向右邊一轉頭,見兩天前就準備好了要看熱鬧的風少羽卻悶悶不樂的,心中很是奇怪,用手肘碰碰他:“你怎麼了?”
風少羽想跟周清靚說話卻被拒,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屏風的那頭,很想把那個姑娘拽過來問一下幹嘛不理他,哪裡有精神看林孝珏的笑話。
故而賢王世子碰他,他也沒什麼反應。
這時左邊耳旁飄來低低的聲音:“蘭君垣怎麼不見了?”
周家這樣的日子,蘭君垣是不會缺席的。
賢王世子知道坐在左邊的人是誰,是堂兄弟四皇子,這位堂兄關注蘭君垣也無可厚非,因為蘭君垣跟林孝珏最好,他又知道這個堂兄也求娶過林孝珏。
現在蘭君垣不在筵席之中,很有可能就是跟林孝珏約會去了。
賢王世子搖搖頭:“只知道他來了,人在哪裡不知道。”
這時大鼓點變的慢了,唱戲的小生走上臺來,四皇子舉杯看了一眼,見小生身材矮小,扮相到是很美,但缺少薛仁貴的威武殺戮之氣,就想這戲演員都沒找好,定然也不怎麼好看。
心中鬱鬱寡歡,又想蘭君垣肯定和林孝珏混在一起,他是早知道他們關係不菲的,心中也有免疫,可他在的時候還是希望林孝珏能陪他。
一個不高興,就把酒杯中的酒飲了。
臺上的小生聲起,第一嗓子到是頗有力度,就是失了些韻味,臺下卻有人叫好。
四皇子聽過程秋硯的戲,別人連程秋硯一半都不到,那哪能滿足他的耳欲,臺下越有人叫好,他便越覺得落落寡歡,坐了這麼多人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跟他曲意相通,都是些凡夫俗子,一時間越發孤獨,孤芳自賞,無心聽戲。
女眷那邊方才還在猜測今天的戲誰來唱,小生出來更是議論不止,韓夫人和莊氏也都看不出來,請教賢王妃:“娘娘您經常聽戲,這位後生怎麼從來沒見過。”
韓夫人和莊氏雖然認得林孝珏,但畢竟接觸不多,林孝珏又上了妝,自然認不出來。
賢王妃心道,我怎麼看著像是周小姐?但女子唱戲茲事體大,她不敢說出,搖頭道:“我也沒有聽過。”
其她兩人點點頭。
張氏是一眼就認出了林孝珏了,她看了一眼劉氏,劉氏正瞪著眼睛看著臺上,也看不出她是看的認真還是心思在神遊,眼神呆呆的。
她很怕這個弟妹沒輕沒重,別人一問就把侄女學戲的事說出去。
再看向自己的婆母,見她看戲看的出神,臉上的表情隨著臺上人的臺詞活喜或悲,形於顏色,心想難道老太太的病真的是因為上次聽戲聽出來的了?那這侄女本事可就大了,這場戲下來,她說能痊癒就能痊癒。
張氏這裡又喜有憂,喜的事婆母病癒有望,憂的是侄女冒險學戲,其他周家人有心思更復雜的了。
周清媛對林孝珏學戲的事一無所知,猛然間認出來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一再確定就是那個可恨的妹妹才回過神來,一想她向來行事邪性,官家小姐甘願走街串巷做下賤營生,學唱戲好像也就不是大事了。
這時客人們傳來報好聲,周清媛又嫉又嫌,盼著林孝珏在臺上摔個大跟頭鬧笑話才好,不過她也只是盼,若讓她這時候做什麼小動作她倒是不敢,還沒有跟四皇子碰面,她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來接她的。
忽的鑼鼓聲急湊起來,臺下一片喝彩聲,周青媛往臺上一看,原來是旦角出來了。
這旦角身材修長,婀娜多姿,舉手投足優雅非凡,跟程秋硯不分秋色。
再聽他聲音,聲音差了一點,但要說除了程秋硯,也沒有比他唱的更好的了。
賢王只是偶爾即興演出,一年能有那麼一兩回,還是在戲班裡,別人家的堂會他是從不登場的,故而這裡沒人能認出他。
他一上臺,臺下就起了議論之聲。
韓夫人道:“這個花旦從前也沒見過,這戲班子怎麼來了這麼多生人?“
“生人不奇怪,奇怪唱的還都不錯。”
韓夫人道:“可不是,那個小的要說是剛學戲的才成還說得過去,可那王寶釧看著有些老啊。”
其實賢王並不老,但是到底是四十多歲的人,上了濃妝冒充二十五歲勉勉強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