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固信的經驗,他說的這麼用肯定,就應該不會是管家做的。
那麼這次王維釗很有可能要替人頂缸。
貢院辦公的屋子燈火通明,考生的試卷已經全部封存,等著明日開始批閱。
今晚本該離去的考官們卻一個人都沒有走。
屋子裡有一張橢圓形的黃花梨木大案,眾人圍著案子站著,王維釗站在住持的角度。
“誰能給本官一個解釋,為何會出現洩題的傳聞,是誰做的?”因為這次洩題的真不是他,他敢理直氣壯發問,也是氣急了。
可是這種事,誰又會承認呢?
考試題目都是主考官擬的,其他考官跟舉子們一樣,要到考試當天才能知道考題,誰又有本事洩題?
眾人都搖著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王維釗,那意思分明在說,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王維釗又驚又氣,但終究是沒有辦法拿這些人怎麼樣的。
沒有證據,而且也很不合理。
從貢院散了後,王維釗回到家裡,把管家家人全都召集到廳裡,言辭極為嚴肅狠厲的問了一遍:“你們有沒有人到過我的書房,有沒有洩題出去?”
家人個個惶恐,都知道這是大罪,一旦定罪,王維釗就會變成千古大奸臣,未經允許,誰會做這種事。
都搖頭。
管家額頭上都是汗,低聲道:“老爺,您就說借給小的膽子,小的也不敢出去賣考題啊。”
王維釗還是信任管家的,既然管家都不可能,別人也到不了他的書房。
那麼到底是誰呢?
陳家父子也在議論洩題之事,事情還沒有傳開,但是陳博彥是從考場回來的。
當然知道。
陳博彥問著父親:“爹,這位王大人家的下人之前不是從來見您,您瞭解他嗎?這考題是他洩露的嗎?”
陳大人也一直派人在監視王維釗,他收了徐彪銀子,但是沒有給考題,別人從他這裡得不到考題,當然也不會給銀子。
所以考題不是王維釗洩露的。
從錢財上看也能發現,王維釗那一萬兩銀子還剩五千兩沒花,也沒聽說有別的大數目進賬。
陳大人縷著修剪的十分有型的鬍子,若有所思道:“不是他洩露的,肯定也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因為他是主考官,他是命題人。
“或許,他命題的跟別人探討過,被人嗅到了之絲馬跡,更或許,他就是告訴誰了,可能不想洩題,無意間。”
是主考官出題不假,可是年年都考那幾本書,考題早就被考爛了,想找到能考出考生水平的考題,還真是不容易。
或許王維釗水平有限,就真的跟別人探討了,因此才洩了題,陳博言找不到別的答案,如是想。
陳大人知道的事,在林孝珏沒有倒臺之前,都會給許文馨送個信。
薛世攀考完回來,也帶回了貢院那邊的訊息,許文馨等人正在討論這件事,聽陳大人送來的訊息是,考題不是王維釗洩露的。
他們意外之餘,猜測起來,到底是誰洩的考題。
想不出,最後也只能把責任歸咎於王維釗的不小心了。
薛大人一臉凝重道:“不知道會有多大影響。”會不會耽誤薛世攀,他們家可是有考生的。
但他擔憂薛世攀,都很少掛在嘴上,於是只問了這麼一句。
許文馨涉及道薛世攀的事,也不免要擔心,不過薛世攀說了,他寫的十分順暢。
有那麼一種人是不管洩露了多少題,什麼時候洩,都不會受到影響的,這種人,就是有真才實學的狀元之才的人。
許文馨信心滿滿,他的學生就是這種人。
所以擔心只是小小的,興奮之情倒是更多一些,他露出一個運籌帷幄的笑容:“不管誰洩的題,永安公主這次是跑不掉了,除非她一個學生都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