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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番外 三十)

得皺巴巴的。而那跑堂的小哥則蹲下身來收拾酒盞碎片,不經意從下向上抬頭看時,正巧看到了那帷帽客垂紗之下的面容。那小哥輕咦了一聲,不由得道:

“客官…客官看起來可真面善,我們是否曾…”

“小二哥,這就結賬了,多餘的不用找了,當我賠的。”那帷帽客壓低了聲線,粗聲粗氣地道,隨即隨身搜出二兩銀子往桌子上一拍,拎起一旁的包袱,轉身就走。

出門時還被門檻一絆,跌跌撞撞才站穩,差點跌了個狗□□,惹得紅狐身邊一個姐妹嬌笑出聲。

“姐姐,那人似乎有些不對勁,要不要派手下跟著,觀察一下。”錄姡謹慎道。

“何必呢,讓他去吧,與我們又有何干?”紅狐悠然道,“今日我們出來是來玩耍的,不費那些心。”

她早就感知到那帷帽客的情緒,震驚、彷徨、無措、恐懼、委屈、悲憤,短短一刻鐘裡,在這樣一個鄉間小酒館中,能有如此豐富的情緒變化,也算是很罕見了。可紅狐並不感興趣,她已經很少會對人類的情緒感興趣了,這麼漫長的生命裡,她看得太多,經歷得太多,早就看透了,所謂的人類,不過是些醜陋無趣的傢伙罷了,何必如此費心琢磨。

於是只是悠然飲酒,遲暮,才緩行回府。沒過多久,便將此事淡忘開去。

再說那帷帽客,出得酒館,解了拴在酒館旁的馬,手腳發軟的他爬了好幾下,才終於爬上馬背,然後策馬向遠處的姬宅馳去。可剛到姬宅門口,卻又勒住韁繩,不敢去敲門。冷不丁的,那帷帽客忽的聽到一個幽幽的女聲在耳畔響起:

“亭兒,亭兒…”

帷帽客渾身打了個哆嗦,身子在馬背上顫抖不止,繃著背哈著腰,神經質地摳著自己的手指,嘴裡碎碎道:

“孃親,孃親,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亭兒,亭兒…娘好疼啊,心好疼啊…”那聲音幽然迴盪。

帷帽客嚇得抱住自己的腦袋,頭上的帷帽被他壓得變了形,他的細碎之語放大,帶上了哭腔:

“孃親,不是我殺您的,您是知道的,亭兒是最敬愛您的。亭兒偷了您的東西,是亭兒的不是,可我沒有殺您,我怎麼會殺了您!我走的時候,您分明還活著啊!”

“亭兒…亭兒…你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別走了…”

“不劍斬諸天全文閱讀!!!”帷帽客楚匯亭嚇得大吼一聲,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向著遠方馳去。他如今根本無法回家,所有人都在懷疑他殺了母親,他成了罪人,成了弒母的兇手,喪心病狂的惡人。不行,他必須要洗刷罪名。不是他乾的,是誰殺了母親,是誰?!他要查出來,他要替母親報仇!

他十六歲離開姬家父母親身旁,進入楚門開始正式學習陰陽術。那個時候母親已經纏綿病榻兩年時間,始終不見好轉。她在楚門中翻遍了所有的醫書,乃至於巫蠱之書,都沒有尋到辦法。十七歲那年,他終於在楚門藏書閣的一個書架夾層中,尋到了一卷積灰已久、古老非常的竹簡。竹簡中記載著各種各樣聞所未聞的天材地寶,還有一個深奧無匹的陣法。竹簡上說,這陣法順行,可治癒任何疾病,前提是需要集齊那些天材地寶來施法。此陣法還可逆行,但決不可輕易逆行,除非某種特殊情況。但是後面所記載的特殊情況,卻因為字跡模糊不清,已經無法辨識了。

楚匯亭大喜,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治癒母親的方法。他興沖沖地拿著竹簡去請教養父(實際上應當是大舅,過繼後稱作養父。楚玄方的大哥,無子。)養父翻閱後,點頭說這竹簡裡的內容應當屬實,可以嘗試。楚匯亭又一一請教那竹簡上列出的天材地寶,說到一種夜間可以發光的玉石時,楚匯亭忽的想起三年前,母親的妝奩曾經被盜,小偷留下了一枚玉佩,那枚玉佩材質特殊,夜間還可發光,他拿在手中把玩過一段時間,如今回想起來,可不就是與竹簡中記載的玉石特徵符合嗎?

楚匯亭打定主意,急忙收拾了行囊,打算先行去姬家討要玉佩,再出發,集齊所有天材地寶後,為母親治病。那玉佩畢竟是個信物,母親很寶貝,他還是另找一塊玉石為母親治病為好,若是損壞了玉佩,就不好了。可竹簡上的記載語焉不詳,他又怕自己找錯了,於是打算借用一下那玉佩,來做比對。

如此盤算著,他去了姬家。可沒想到,卻與病榻上的母親爭執了起來。他孩子心性,不願認錯,更不願承認自己是要替母親治病才索要玉佩。母親始終不答應,他氣不過,打算偷偷將玉佩帶走。於是當晚,他施了沉睡術,讓丫鬟小廝,包括自己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