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恩情呢,卻沒想到,姐姐連孃家在何處都已忘了。”
那婦人聞言,猛地抬頭,雖然明知馮蘅是在激她,但卻忍不住反駁,“誰道我忘了孃家?!”
“那姐姐孃家在何處?”
那婦人直直盯著她,並不回答。
馮蘅一笑,搖搖頭,說道:“那姐姐想必是忘了。也是,身體髮膚受諸父母,姐姐既已一心尋死,那想必也是不孝之人。”
“樊川。”那婦人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孃家在樊川。”
馮蘅聞言,一愣,與黃藥師對視一眼後,又問道:“姐姐雙親已經亡故?”
那婦人身子猛地一震,閉了眼,便不再理睬馮蘅。
馮蘅看著她,嘆息一聲,眉頭微蹙,淡言問道:“你家中尚有雙親,為何還一心尋死?”
馮蘅站直了身子,沒有再看她,轉頭看向黃藥師。
黃藥師微皺眉頭,低頭看那婦人一眼,冷冷說道:“你既有勇氣尋死,為何沒有勇氣回去面對你的父母?想死還不容易麼?屆時你見到她,若還是有尋死的念頭,你再自刎便是!”
只見那婦人還是毫無反應,但是放在身側的手指卻是微微顫抖著。
馮蘅看著她衣衫襤褸,心思一轉,又說道:“若是你身無盤纏,我可助你。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你既然雙親尚在,為何還要如此糟蹋自己?”
黃藥師卻是輕哼了一聲,世有愚昧之人,但是愚昧至斯,當真讓他話都懶得說。
馮蘅抿了抿嘴,說道:“你既心中掛念雙親,就回去見他們就是。如果屆時還覺得生無可戀……”她輕嘆一聲,重複方才黃藥師說過的話,“如果屆時你還是一心求死,那你就自刎罷。”
不是她麻木不仁,也不是她鐵石心腸,而是一個人倘若真要去死,再怎麼勸慰,也於事無補。而這婦人,心中掛念雙親,但卻不回去,除了身無分文,也想必是另有隱情。
那婦人聽到她的話,一怔,一時竟無言可對。隔了半晌,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多謝二位。”
馮蘅聽到那婦人的回答,“嗯”了一身,沒有回頭看她,卻直直看著黃藥師。“藥師,我們可有餘力帶她一起?”若是沒有,就留些盤纏給那婦人自行上路。
樊川,那裡已是終南山的所在。她與黃藥師時間急迫,須得一路直奔終南山。那婦人孃家雖在樊川,但幫是不幫,要看他們是否行有餘力。
黃藥師皺著眉頭瞪她好一會兒,再看看天色,這麼一折騰,都已是將近天亮了。他沉吟片刻,冷瞥了那婦人一眼,問道:“你可會騎馬?”
那婦人一愣,輕輕點頭。
他一甩衣袖,擁著馮蘅離開,只留那冷清的聲音在晨風中傳來,“那便一道走罷!”
他們一行三人直奔終南山,在山下與那婦人分別,那婦人正要躬身行禮,黃藥師神色漠然,並不理睬她,“駕”一聲,策馬直往山上奔。
馮蘅失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問道:“藥師,你怎不聽她要說什麼。”
黃藥師沒有低頭,目光看著前面,淡然道:“我不愛聽人羅嗦。”
“……”
一路上,黃藥師似是對終南山的地形十分熟悉,沒多久,兩人便到了古墓之外。
馮蘅有些驚訝地看向黃藥師,“藥師,你來過這裡?”
終南古墓
黃藥師側首看她,神色微柔,說道:“我只去過重陽宮,還未來過這裡,不過對這裡地形較為熟悉。”他半年前,曾到重陽宮去拜訪王重陽。
馮蘅點點頭,看向墓門的石碑,真是有著說不出來的詭秘。再看左旁的一塊大石,在墓門旁顯得突兀不已,她心中生疑,莫非這裡面有什麼東西麼?思及此,她直覺將手伸出,就要碰上那大石,黃藥師忽地伸手拉住她的手。
“別碰。”
她一怔,抬頭看向他。
黃藥師朝她微微一笑,“這裡有機關,莫要亂碰。”
機關?她一愣,桃花島主當真如此神能,僅僅是看便能知道這大石後有機關?
“王重陽曾於此地隱居。”他淡聲解釋,心中打量著如何能叫這古墓主人出來。先禮後兵還是先兵後禮?既是有求於人,總不能先傷了人。於是他朗聲說道:“桃花島黃藥師,前來拜訪古墓主人。”
馮蘅看著黃藥師,神色狐疑。大姐在信中提及終南山古墓,可她在島上之時,卻並未在藏書閣中看到任何關於這活死人墓的書籍,是以她對這活死人墓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