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位加拿大大學的新任校長談得興起,我向他提出了一條交淺言深的問題。
我說:“作為一位新任校長,你有什麼大計。”
他沉思了一會,嚴肅地回答:“加拿大的大學都已地位卓著,我新任校長,倒想帶來一項改革,這項改革,相信會令大學更上一層樓。我相信我獲得信任,可以完成我的目標。”
他繼續說:“一所成功的大學,需要教師與學生齊心協力,共同建立威望。我是大學的守牧者,要確保每個人都有充分的發展空間,在引導他們的同時,更要推動他們團結一致,向更高的領域邁進。”
他的話令我感受甚深。
出席這次會議,我在不知不覺中獲益匪淺,對日後肩負同樣的責任很有幫助。當時,我還未決意長期從事學術工作,只是打算從我的科技工業生涯開一陣小差而已。
1986年春天某日,一封信封面註明“私人密函,非收信人不得拆閱” 的函件放在我的臺頭。我的秘書把它放在臺的正中,讓我一眼便看到它。她準會感到好奇,但她的專業操守讓她做應該做的事,就是把信放好。
信中說,本大學的校長將於年內退休,校長遴選委員會主席誠邀閣下申請有關職位。信由香港中文大學發出,十多年前我曾在那兒任教。
這封信來得有點意外,雖然一年前我剛獲中大頒發的榮譽工程學博士學位,以表揚我對工程學及十五年前替中大建立電子學系的貢獻。
名譽學位頒授儀式對我來說是一次愉快的經驗。我與其他三位榮譽博士獲最高規格接待,在留港兩日期間校方給予我們無微不至的照顧。美芸與我入住香港中區最頂尖酒店的套房,在房間裡可飽覽迷人的維港景色。
頒授學位典禮上,我們隨長長的教學人員隊伍魚貫進場。他們都穿上各種樣式的學袍,顯示他們都是來自全球學術機構的精英。內行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他們各自的淵源,那自然都是出自世界的最佳學府。走在我們前頭的是校長和校監,當時校監按例是香港的總督。在中大任教期間,我也曾是教員行列中的一人,但混處其間看著每名學生上臺接受學位,未免覺得有點勞累。現在,到我坐在臺上,等待在校監前躬身接受學位,深深感受到莊嚴儀式的光寵,而所有畢業同學,也應分享一分成就感,並對曾致力教導他們的師長心懷感激。能代表其他榮譽學位得主在儀式上發表講話,也是我一份額外的光榮。
在特別為榮譽博士舉行的晚宴上,有更多人發表了講話。但校長從沒暗示他和其他高階行政人員正在物色繼任人選。他們有沒有把我當做心目中人選之一,恐將無法稽考。
在收到那封意外的來函後,立即便有多位來自中大的“密使”與我聯絡。他們向我詳述學校的現狀和未來發展,並鼓勵我提出申請。
他們心中也許會說:“去年學校給你頒發了榮譽學位,現在投桃報李,分屬應然。”
Chapter09 出掌中大(2)
我們採取了最直截了當的做法,就是把申請書投到信箱中。我的想法是,邀請我申請職位,不等於把職位交給我,又或者我一定要接受這職位。況且,還有別的申請者可供大學挑選,我們只能走著瞧。事實上,在我完成科學行政總裁任期之後,美國的ITT已經在它的研究實驗所ATC給我留了一個職位,我正忙於整頓各個先進研究專案。雖然法國的Alcatel正洽購ITT的電訊業務,但我絲毫沒有不安的感覺,如果合併成事,在新的機構中我肯定仍可佔一席位,即使大學不聘請我,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接到香港來的電話時,我正身在歐洲。中文大學的秘書長告訴我,已就大學校長應徵者定下會面日期,請我準備動身到香港,並在那兒停留三天。我檢視了一下行事曆,發覺可以從歐洲直接飛回香港,完事後,下一個行程也是歐洲。
我完全沒有想到,遴選委員會邀我見面,更沒有想到,在會面後便立即要求我回復是否接受委任。進入會面室時我有點緊張,校董會主席請我坐到他身旁,其他委員則坐在我和主席對面。後來我才知道,主席是位知名銀行家。為了令我輕鬆點,他們輪流發問,都是環繞著我未來的職務問題。我對中大有一定的認識,回答時倒對答如流。我甚至可以在對方用英語、普通話和粵語發問時,用相同的語言回答。相信他們是要測試我兩文三語,尤其是我蹩腳的廣東話的能力吧。談著談著,我發覺特別容易口乾,也許是我話說得太快了,像怕沒有足夠時間充分表達意見似的。近十多二十年來,我從沒參加過什麼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