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慌張。
他轉頭四下一看,看見了百餘步外那輛翻倒的馬車。
木瀟瀟現在最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暖和的環境。
在這光禿禿的沙漠上,也只有那駕馬車廂裡能避一避寒氣。
殷朝歌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向馬車走去。
還未走出十步,他就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絆他的是向守志。向守志顯然已被凍死了。
他的嘴半張著,臉上凍結著古怪的笑意。
在他身邊不遠處,躺著同樣是被凍死的二毛。
殷朝歌不禁嘆了口氣。可以說,向守志是被他殺死的。
如果他沒有點向守志的軟麻穴,憑向守志的內功火候,護住自己的心脈自當不成問題。
走出幾步,殷朝歌不禁又回頭看了一眼。
向守志瞪著雙空洞的眼睛,看著天空古怪地笑著。
他在笑什麼呢?
車廂裡果然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這輛馬車顯然是特製的,車廂四壁都很厚,木板之間嚴絲合縫,一絲風都透不進。
車廂的四壁和底部都鋪著厚厚的毛毯,更是起了保暖的作用。
這駕馬車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會享受的人。
只不知如果他知道了殷朝歌會借這輛車來避寒救人,會作何感想呢?
馬車的四周,倒伏著幾十具凍斃的人屍馬屍。幾乎所有人的頭都衝向車廂的方向,最近的一個離馬車約有二十來步遠。
看來,這些人也都想躲進車廂裡避寒,還沒能跑到,就被狂風颳倒,凍死了。
僅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白毛風”是何等厲害了。
殷朝歌輕輕將木瀟瀟平放在車廂內,自己一轉身鑽出車廂,在凍斃的人、馬身上搜尋著。他必須找一些水和食物。
黑衣大漢們姿態各異,但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他們的眼中,也都凍結著恐懼。極度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似乎他們直到死還不太願意相信死亡就這樣突然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殷朝歌實在不忍去驚動他們,卻又不得不驚動。
因為他必須活下去。
很快,他找到了一包乾肉脯和幾張捲起來的毛毯。
在一名黑衣人身上,他還翻出了火摺子和一壺酒。
有了酒,木瀟瀟就能更快地恢復知覺了,殷朝歌高興之餘,不禁衝著這具屍體深深一揖。
但最令他高興的是,在一匹馬的革袋裡,他竟然找到了自己的長劍和木瀟瀟的玉簫。
回到車廂裡,他先晃著了火摺子,將它插在車廂壁上的一個木釘上,然後動手用一塊毯子堵住車門,一塊毯子堵住車窗。
木瀟瀟依然處在昏迷之中,人事不省。
但她的鼻端,已有了極微弱的呼吸。
殷朝歌小心翼翼地捲起她的衣袖和褲管,雙掌將酒壺夾住,深吸一口氣,內力自掌心透出,一會兒功夫,已將酒溫熱。
他含了一口酒,重重噴在木瀟瀟的胳膊和小腿上。
在他由輕漸重的按摩之下,她已凍成青灰色的面板漸漸開始發熱、發紅。
她甚至還輕輕哼了幾聲。
殷朝歌滿意地笑了笑,扶著她坐起來,左掌按住她背部靈臺穴,將自己溫暖陽和的內氣緩緩度進她任督二脈,催動她自己體內的真氣一同加速運轉。
兩個周天後,木瀟瀟終於睜開了雙眼。
殷朝歌笑道:“謝天謝地!”
他拾起一塊毛毯,將她全身上下裹了一個嚴實,只露出鼻子和嘴。
“先別說話,喝口酒。”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將酒壺送到她嘴邊。
木瀟瀟微微搖了搖頭。
殷朝歌微笑道:“傻丫頭,喝點酒才暖和的快嘛!”
木瀟瀟遲疑著,終於勉強喝了一口。
她頓時皺眉大咳起來。
殷朝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面抱過那包肉脯,笑道:“你看,我還找到了什麼好東西!”
他們已經十天沒有吃東西了,剛剛又經過一番激鬥,又捱過了一場白毛風,如果不盡快進些食物以補充體力,後果可想而知。
看著木瀟瀟咬了一小塊肉脯慢慢嚼著,殷朝歌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己也就著酒,狼吞虎嚥起來。
一口氣吃了三大塊肉脯,灌下大半壺酒,殷朝歌才長長嘆了口氣,笑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