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劍芒斜指,連揮三劍。
那黑影雙腿夾住房柱,身子盤旋,輕巧地繞到柱後,任那三道劍光在柱子上留下三道清晰的劍痕。
此刻卓安婕的身子已飄然落下,足尖一點,又向那黑影縱去。
那黑影驀地跳離房柱,向上一縮,輕微的噼啪聲中,整個人似乎在瞬間變成了一個侏儒,縮到了房簷下那狹小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縮骨功?”卓安婕顯然也沒有料到對方會用這般偏門的功夫,手中的別月劍頓時失去了目標,微微晃了個劍花,歸入鞘中,人也隨之停了下來,凝神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
“師姐?你這是……”雲寄桑奇道,他萬萬沒料到卓安婕竟然也會在這夜深人靜之際跑了出來,難道她也遇到了什麼意外不成?
卓安婕沒回答,只轉過頭笑吟吟地看著他。雲寄桑和她自幼相識,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得老老實實地先回答。
“明歡在半夜發現有個黑影在她窗前搖鈴鐺,我是循聲追來的,只是……”他苦笑著看了看四周懸掛著的銅鈴,搖了搖頭。
“我卻是聽到了自己房上有夜行人踏雪的聲音,才追出來的,結果追來追去,卻也只得了一個背影。”卓安婕自嘲道,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如同它的主人一樣永遠都帶著一股慵懶瀟灑的意味。
“以此人的輕功,在江湖上絕非無名之輩。”雲寄桑若有所思地道。
“極高。”卓安婕肯定道,又安慰明歡道,“明歡莫怕,再有壞人來了,師姑幫你打他們屁股。”“喜姑未,明歡己個睡,喜姑不在喲。”明歡可憐巴巴地望著卓安婕道。
卓安婕笑著從雲寄桑懷裡接過明歡,在她小臉蛋兒上親了一口:“那師姑和明歡一起睡,可好?”“好嘞!好嘞!”明歡拍著小手歡叫著,接著又乞求地看著雲寄桑:“喜福……”
雲寄桑微一猶豫,點頭道:“那就麻煩師姐了。”心想這魏府如此氣氛,第一晚便遇到這般詭異之事,我偏偏又內傷未愈,功力喪失大半,難以護得明歡的周全,讓她和師姐住在一起,當可保無事。
“那就走吧。”卻見卓安婕抱著明歡向他住的方向走去。
“師姐這是上哪裡去?”雲寄桑傻傻地問。
卓安婕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到明歡住的地方去睡。是不是?”說著,還用瓊鼻頂了頂明歡的小臉。
雲寄桑頓時一愣,在他想來,所謂明歡和卓安婕一起睡,自然是讓明歡到卓安婕房中去睡。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師姐反其道而行之,要到明歡的房裡去睡。須知自己和明歡雖然不是住在一起,卻也不過一牆之隔,這要是落在眾人眼中,怕是要多生是非了。
“這……這怕不妥吧?”雲寄桑有些窘迫地道。
“有何不妥?”卓安婕斜著眼笑問。
雲寄桑當然不敢用男女大防這種藉口來勸說這位師姐,否則非被她笑死不可。既然找不到藉口,雲寄桑只好苦笑著接受卓安婕的“好意”了,況且他也無法抗拒內心深處那一絲淡淡的甘甜。
目送著卓安婕和明歡回房安歇,雲寄桑睡意全無,一個人默默在外面的青石小路上踱步而行。皎潔的月光照著他那年輕而清雋的臉龐,顯出一種純淨的憂慮。一陣夜風襲來,他忍不住又輕輕咳了一聲。
這內傷依舊沒有痊癒的跡象啊……雖然沒有了六靈暗識,但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仍讓他難以安然。這些古怪的賓客和無處不在的鬼鈴,在這籠括了天地的茫茫大雪中,似乎昭示著某些悲劇即將發生。
以現在的這樣身心俱傷的自己,對著這欲來的風雨,該如何應對?
突然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抬頭,又是那個幽靈般的女子身影,正無聲地站在偏僻的角落裡,望著他。
“別來纏我……”雲寄桑低聲道。
那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卻又瞬間出現在一邊的高牆上,繼續帶著那詛咒般的笑容望著他。
“別來纏我。”雲寄桑閉上雙眼,抬高了聲音道。
四周沒有聲息……
雲寄桑長噓了一口氣,重新睜開雙眼——那女子的面孔赫然竟在他面前寸許處,幽深的雙眼不斷有鮮血流出,呆滯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別來纏我!”雲寄桑終於控制不住,大喊道。“什麼人?”黑暗中,一個略帶緊張的聲音突然問,女子的形象扭曲一下,漸漸消散。
“青州雲寄桑。”雲寄桑鬆了一口氣,答道。
“是幼清啊……”那人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