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會當真駕著馬車帶著小小離開,下手愈狠,力求速戰。
剛才他和步天下之所以會被人挾持,一是因為他們低估了敵人的力量,以二敵百,實在是有些勉強,二來是為了保護好荼蘼,司然亦一直都是拿著偽裝的刀在和敵人戰鬥,自然就落了下風。
如今他和步天下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荼蘼又在手,這剛才還作威作福的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只見他輕鬆將荼蘼的刀鋒一轉,那人便整個人都癱倒在地,兵器跌落。
司然亦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小小正躲在馬車旁邊朝著這邊觀望,順了順自己有些凌亂的頭髮,耍帥地將荼蘼一指,單腳踩上那人剛才棄掉的軟劍,囂張詢問:“快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寧死不屈,只聽咔噠一聲,那一雙露在面巾外的眼睛眼白一翻,竟然就在司然亦面前自盡而亡。
步天下在小小身邊哼哼,順勢將她的眼睛捂住,十分嚴肅地訓導道:“看到沒,這就是這些無聊捕快的伎倆,分明知道人家會自盡,還要不遺餘力地表現自己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的一面,我的乖乖徒弟,你可別學壞了!”
小小在步天下的掌心掩蓋下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撓過他的手心,步天下忽然覺得身上有些莫名燥熱,嚥了咽有些乾澀的喉頭,將小小拽了:“事情差不多解決了,我們還是來收拾一下殘局吧。”
……
這樣的場景,說是殘局實在是一點不假。
等到戰宇後知後覺策馬返身,地上早已經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殘肢。
小小原本暈血,可是經過方才那樣一逞強,反倒是適應了許多,看著地上的這些殘骸除了頭皮發麻外沒有了其餘的過激反應,讓步天下大大樂了一把。
戰宇將馬停了,不斷地安撫著因為血腥味而受到刺激的馬兒,面色不善地看著司然亦:“這裡發生了什麼?”
司然亦此時正忙著搜查方才自盡之人的身子,哪裡勻得出時間理他,頭也未抬便應付道:“你長了眼睛,難道就不會自己瞧?”
氣煞人也!戰宇向來心比天高,剛才在這山路的那邊等這一行人時他便有些覺悟,明白他們是不放心他所以才對他的行為不加制止,如今等他親眼所見這邊的慘狀才越發清楚,心裡不禁為這樣的不信任感而耿耿於懷。
“你若是不信任我,又何必邀我同行?”
“試探。”司然亦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淡淡掃一眼戰宇:“你對於小小來說並非陌生人,可是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你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思去接近他,所以將你暫時留在身邊檢視,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這兩個男人的心思何其敏銳縝密,戰宇的臉色一沉,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只能縱身躍下馬來,站在司然亦身邊不語。
不過目前看來,他至少是初步合格了,司然亦彎了彎唇角,伸手掀開了那人的面罩,發現此人面容具毀,眉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這些人是黑市派來的,身上不會留下任何表示身份的痕跡。”
戰宇忽然在一旁開口,司然亦抬頭看他:“你又知道?”
“切。”戰宇嗤笑出聲,“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司捕快的全部身價,以及,在小小身上的那個玉印的價值。”
“……”司然亦抿了抿嘴,雙眼微帶殺氣地轉向戰宇:“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
“勇者何懼。”戰宇絲毫不讓,“只不過小小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出賣她。”
“……我便信你一回。”良久,司然亦眼中的殺意淡去,整個人又恢復到毫不在乎的那副閒散模樣,戰宇前額的髮梢卻因為出汗而黏在一起,他伸手抹了一把剛才因為司然亦的殺氣而出的冷汗,撥出一口長氣,打趣:“我剛才當真快要被你給殺死了。”
“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一絲值得懷疑的地方,那麼,你的下場便是……”
司然亦冷眼望回戰宇,戰宇發現他此時正站在一個因為中了小小的毒卻並未斷氣的人面前,沒有一絲猶豫,手起刀落,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你的下場……便和他一個模樣。”
輕輕將荼蘼抽出,寶刀上沒有一絲血珠,司然亦不再理會呆在當場的戰宇,轉而檢視整理其他人所留下的線索。
江湖上傳言名滿天下的第一捕快……果真是名不虛傳。
……
原本被他們請來駕車的車伕因為親眼目睹這好似煉獄的慘狀之後嚇得屁滾尿流,完全無法再次上路,步天下嘆息一聲,從身上掏出一錠分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