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
小小的雙腳好似在地上生了根,無法移動半步,就連整個身子都無比僵硬,動彈不得。
……絕對不會錯,是師父——是,步天下。
就算他易了容,就算他改變了體型,可是他的背影卻好像刻在了記憶裡的一般,無論時光怎麼沖刷都無法抹去。
她想衝上去抓住他,無奈根本擠不過人群,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一直遠到連最後的那個背影都看不見。
“季姑娘,你怎麼了?”戰善見小小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慘白,忍不住上前好心詢問,小小的下唇被咬得有些發白,右手的五指深深嵌進手心裡,露出一個慘淡地笑容側頭看他,微笑道:“沒事。”
的確是一點事情也沒有,小小用左手捏住剛才那個人塞給自己的紙條,任手心的冷汗滲進易透的宣紙裡。
……
善宇茶館一下便走到了。
戰善笑吟吟將季小小領去了上次茶老闆請她和司然亦見面的房間,為她擺上了些精緻的糕點,交代她茶老闆馬上就到,便貓著身子退了出去。
小小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確定了沒人在偷看,終於放心將溼潤的手心攤開,將那攥得死死的紙條給翻出來。
這樣潦草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情急時隨手所寫,小小的心好似萬鼓齊擂,響個沒完,屏住呼吸,定睛去瞧上面的字。
“小心碧遊堡、茶老闆……保重。”
言簡意賅。
小小認得步天下的筆記,這般狂傲不羈的字型,絕對是出於他的手筆。
只是……
這上面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小眉頭緊蹙,又想到剛才司然亦攔在她面前時所說的那段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確是在默不作聲地保護著她。
到頭來,竟然是她自己不識抬舉了。
門外忽然傳來推門的聲音,小小眼疾手快,將步天下特地送來的紙條貼身放好,又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來裝作若無其事,慢悠悠的開始低頭靜思。
來人不是其他,正是那永遠都是一張棺材臉的茶老闆。
他慢慢踱步進來,優雅地推開小小對面的靠椅坐下,冷冷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哪裡有人請人過來是一副如此態度的,小小在心底不滿,面上卻不敢放肆,訕訕嚥下最後一口甜而不膩的糕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剎那間,小小竟然發覺茶老闆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揚,只是短短的一瞬,又立刻恢復到原本的弧度。
果真是最近被司然亦攪得心神不寧,竟然在大白天都出現了錯覺,小小蹭掉指尖的糕點屑,伸手撫額。
“季姑娘?”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小小點頭。
“這樣。”茶老闆將頭側過去,不去看她,小小有些無奈地抽抽嘴角,原來這個世界上像司然亦這樣喜歡吊人胃口的絕對不止他一人。
見他似乎沒有意願搭理自己,小小隻能先行開口,道:“不知道茶老闆此次叫我前來,有何請教?”
“請教倒算不上,我不過是想向季姑娘打聽一點事。”
小小警惕地看著他,等待著他再次開口。
“季姑娘不必如此防備。”茶老闆也發覺了小小的變化,用那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深深看著小小:“你和司然亦,一定要趟碧遊堡這個渾水麼?”
淡淡一句話,卻在小小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碧遊堡,當真像他所說的那樣水深似海麼?為什麼大家都三番五次地勸解,為什麼大家都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
可是墨非蓮的異常舉動,遊翎然在步天下眼中不一般的地位,讓小小根本就放心不下這個地方的情況。
除去步天下和墨非蓮,能夠真心待她的人,這全天下,還能有幾個呢?
她穩定了自己的心神,亦下定了決心,抬眼堅定的看著茶老闆,說出自己的決定:“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就此罷手。”
卻沒想到茶老闆竟然輕輕鬆了口氣,好像卸下了什麼重大的包袱一般:“這樣便好。”
……這樣便好?到底是哪點好了?
小小納罕。
“記得保護好自己,遊翎然和司然亦……他們自顧不暇。”
說出最後的警示語,茶老闆好似來時一般決然,起身而出,不留一點回旋的餘地。
只是在走到門前時,他忽然轉過身來,和呆呆看著他的小小四目相對,開口提醒:“碧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