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碧遊堡四周根本就沒個熟悉人,司然亦那廝早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墨非蓮那日冷淡的舉動也多多少少讓她覺得有些落差,師父找不到,江湖七少下戰貼所提及的日子又迫在眉睫,那把刀整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偏偏連個刀鞘都碰不到,真是讓人抑鬱地想要撓牆。
更別提此時,她剛剛想睡,那人卻不知好歹前來騷擾,真是要命,小小用雙手將耳朵捂了,選擇坐視不理。
外頭的人敲了許久,見裡頭沒有動靜似乎是急了,一頓跺腳後只餘下漸漸遠去的下樓聲。
終於落得個清淨,小小原以為這事情便這樣了結了,卻不料片刻後,她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季姑娘!季姑娘。”粗啞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大概是樓下那個見錢眼開的掌櫃的,小小支起身子,想聽聽他到底想幹些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話驚得一嗆。
“季姑娘您還好吧?善宇茶館的茶老闆請您過去做一次客。”
“啊!”她支著身子的手微微哆嗦,整個人就這樣啪地跌在床上,發出一聲不小的悶響,外頭的人似乎也聽見了裡頭的動靜,又換了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不住地拍著門道:“季姑娘!你還活著嗎……?”
呸呸呸,這說的哪裡是人話。小小揉著自己可憐的肩膀,弱兮兮地應聲:“命大,沒死。”
外頭的人開始傻樂:“這就好,這就好。”
聲音雖然聽著年輕,可惜笑起來卻帶著十足的傻氣,小小倒是好奇,這前來傳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如此痴傻憨厚,這點兒破事也能樂呵成這樣,趕忙起身好好收拾一番,起身前去開門。
掌櫃的見人被叫醒,已經早早下去,此時站在門外的只有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見她開了門,整張臉刷得轉了過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笑呵呵:“季姑娘,好。”
小小扶著門板的手抽了抽,杏眼瞪得更圓,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然喝道:“你,你,你,怎麼是你?”
“啊?”那人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時候,整個人被小小的氣勢嚇得緊緊貼在客棧走道的牆壁之上,扶著身後唯一的支撐直哆嗦:“季……姑娘,在下記得,我們從未相識。”
“怎麼可能!”小小的潑辣性子上來,加上這段時間一直都被司然亦給壓著,此時怒火正蹭蹭蹭地朝上冒,大有藉故撒氣的苗頭,一把揪著來人的領子,將臉湊了上去:“就算你化作灰我也認得!快,還我玉佩來!”
“在下……季姑娘……那個……男女授受不親……”他的話說得越發沒有章法,雜七雜八的磕磕巴巴,整個人都紅得好像熟透了的蝦子,似乎都能夠瞧見隱隱朝外冒的熱氣。
小小哪裡肯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一把拽著他,不讓他鬆手,呼呼喝喝:“少給我廢話,走,我們公堂上見分曉。”
……
其實這世界上沒有比戰善更冤枉的男人。
他不過是因為聽說碧遊堡這邊要舉辦武林兵器大會,想著前來投奔個親戚,賺幾個子兒花花,卻沒有料到上工的第一天,便被人扭送到了衙門。
而且,還是被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用極其粗魯並且難看的方式,揪著脖子給送到了衙門。
那個丫頭姓什麼叫什麼他都不知道,茶老闆只吩咐他將悅來客棧的季姑娘請來,他心裡頭想著這事輕鬆,屁顛屁顛地請命去了,還打了保票說一定將人帶到,到頭來反倒是被她給帶去見了官差。
今日是縣太爺坐鎮,見小小這樣的架勢,嚇得夠嗆,同著身邊的師爺一合計,便將一臉兇相的季小小和滿眼無辜的戰善給請去了後堂。
小小因著不是第一回上衙門,所以這次明顯要輕車熟路許多,大大咧咧將戰善扔到一邊,獨自一人翹高了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氣焰囂張目中無人:“老孃我今兒個帶來了一小偷歸案,快把他給我訓服帖了按爪認罪!”
在一邊看戲的捕快有人認得季小小的人,掐一把身邊的同行,低聲耳語:“哥們,你還記得這丫頭不?”
“當然記得!”那人也是一副不可說的悶騷表情,用手遮著嘴開始絮絮叨叨:“誰不知道她和司然亦捕快有一腿,上回那個玉佩被偷的小案子都是司捕快主動接的,嘖嘖嘖,讓大家給羨慕的,沒想到這回她居然又上這來了。”
“咳。”縣太爺在一邊咳嗽,表情大約在說“你們說啥我都聽見了,做得好”,嚴肅地板起一張臉看著季小小,道:“敢問這位姑娘尊姓大名?”
“我爹姓季。”縣太爺問什麼,小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