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步,小小忽然嗅到空氣中有奇怪的香味,她剛剛想回頭通知步天下和司然亦,卻不料身後的步天下卻先她一步,將一枚清香的藥丸湊到了她的鼻尖,咬著她的耳朵道:“不要說話。”
難怪黑市的人會這麼快就鬆口,原來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對他們下手,司然亦和步天下都心知肚明,這藥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只是會讓人失去暫時的記憶,也就是完全將黑市的地理位置給忘記。
假裝中藥昏迷,小小他們的步伐開始變慢,而是腳下的步子也開始晃晃悠悠,在前頭帶路的人不疑有詐,便選了正確的密道,將他們送了出去。
外頭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到了深夜,只有寥寥幾顆星子掛在天邊,為了不暴露自己,步天下和司然亦都選擇呆呆站在山洞前一聲不吭,雖然四周時而傳來幾聲猛獸的嚎叫讓小小有些心悸,可是身邊有這兩個男人在,她還是靜靜地立於他們身側,一起等待著。
在身後監督的人終於離去,步天下鬆了口氣,司然亦揉著自己受傷的腰撇嘴,小小看了看黑漆漆的山道,不由有些擔心:“我們這麼樣,能下山去麼?”
“有我你還怕什麼。”步天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又從旁邊扯了幾叢農家生火用的茅草和柴枝,困在一起,做成了幾個簡易的火把。
“一個一個輪著點,總能走到山腳。”他將做好的東西分別遞給小小和司然亦,小小笑眯眯地接過抱在懷裡,司然亦偷偷瞧了一眼她臉上的幸福微笑,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再多說。
果真如步天下所料,等到他們點完最後一個火把,人也已經站在了山腳下的鎮子裡,拍開了客棧的門,在小二有些不滿的眼神裡要了兩間上房。三人走到樓梯口,正要分道揚鑣,步天下忽然伸手攔了司然亦,道:“先去我和小小房裡,我有事情要說。”
呀,小小原本以為是他們兩個男人一間房,她獨自一間房,卻沒有想到步天下還是堅持著要和她一起睡,雖然有些訥訥,不過她還是聽話地跟在兩人後面,順便小心地將門掩好。
確定了外面沒人偷聽,步天下這才將剛才桑琪之遞給他的蠟丸從身上摸出來,司然亦將它放在蠟燭下微微一烤,外頭的蠟油便化掉,露出裡邊的一張小紙。他看了看上邊寫的話,睜大了眼睛,忽然又笑起來:“我就說怎麼會有人對我們這麼敏感。”
小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暗語,趕忙將紙條搶到手裡,只見這上面有一排娟秀的小楷,密密寫到:桑家家主在黑市。
難怪第一輪客人出現時會有人反覆地想要知道他們的來歷,難怪她在摸到花家的情蠱時會忽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推倒,還好巧不巧地落在石洞裡,司然亦起初便覺得不怕,生怕小小遭到什麼不測,所以才特地同著她一起跌到這石洞裡,好歹也能護著她一些。
“我明日便去通知遊翎然,至於你——”步天下看了看受傷的司然亦,接著道:“就留在這裡養傷吧。”
司然亦笑:“正合我意。”眼神卻撇向小小:“不過,恐怕要麻煩愛徒留下來照顧我這個傷員了。”
小小瞪圓了眼睛,這男人又得寸進尺!好吧,雖然他身上的傷是因為她才受的,雖然他也老老實實同她說了自己和步天下的賭約,但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礙男女主角培養感情,是會被驢踢的!
步天下似乎有些不忍,只是看了看小小又看了看司然亦故作痛苦的表情,嘆息一聲,還是妥協:“好吧,小小,你就留下來照顧他這個傷、員。”
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司然亦滿足地離開了步天下和小小的房間,深夜已經沒有熱水,小小把鞋子踢了滾到床上,扯了一半被子睜眼看著步天下,撅嘴:“師父你真的要走麼?”
就算命知道雖然步天下看起來老是沒個正經,可是認真起來卻是誰也阻止的不了的,小小還是忍不住地想親耳從他口中聽到答覆。步天下褪下外衣的動作頓了頓,轉頭過來:“怎麼了?”
啊啊啊,為什麼又是這樣衣衫半褪的模樣?小小捂臉,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沒有自覺,男人無防備的時候最最可愛,他這個樣子分明是想引 誘人犯罪,小小趕忙將被子蓋住腦袋,悶聲道:“沒事了。”
換來步天下一聲輕笑。
客棧的房間不大,被子卻不少,步天下將櫃子裡備用的薄被鋪到小小身邊,整個人躺了下去,小小反身對著牆壁,只聽見身後的呼吸聲愈來愈平,咬了咬下唇,終還是轉身過去。
好像每次都是師父看著她睡覺,她從未瞧見師父的睡顏,每日不是她因為步天下的懷抱窩得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