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兩處眼皮快要黏在一起,就算看見自己的美人師父忽然這樣興致盎然地想要找她夜談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只是懨懨地耷拉著腦袋,小聲應著:“嗯。”
步天下的興致卻絲毫不減,啪得一聲將扇子收了,道:“這江湖上,最招人喜歡的自然散財大俠,而這最最不招人喜歡的人,便是偷兒、乞兒和青樓女子。”
偷兒她知道,正是她和步天下的這種型別,整日無事便喜歡在別人的佳苑裡頭流連,專門給人鑑定寶物,只不過也不是義務勞動,常常會順手牽羊將看上眼的東西帶回家來作為自己辛勤勞動的嘉獎。
所以她才會在夜間出門,目的地就是擅長用毒的四川唐門分舵,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偷竊計劃,卻因為那個和她常年犯衝的白痴捕快提供的一個計謀被攪得亂七八糟。
然後,她便不幸中計,遭了唐門的迷香,晃晃悠悠踩著別人家的瓦片想要逃走,哪裡知道醒來之後便看見這樣香豔的一幕。
而乞兒,便是所謂的丐幫,整日都喜歡把自己折騰得蓬頭垢面,瞧見誰了也要吐幾口唾沫表示禮貌,每回的武林大會只要丐幫一出場,保管一里之內都是人獸四散,鴉雀無聲。
而最後那個青樓女子,則是那些淪落風塵,容萬人戲玩於掌間的可憐女子,若非當日沒有步天下的收留,想必季小小也有可能被牙婆買到這樓裡,嚐嚐玉臂枕萬人的滋味。
世人離不開這樓子裡的女人,卻也從來不會愛這樓子裡的女人,肆意地辱罵蹂躪,這婊 子二字,便是最好的輕蔑證明。
季小小記憶搜尋完畢,老覺得這兩個人怎麼著都和自己沾不上邊,雖然大家同在不招人待見的排名榜並且都喜歡晚上幹事,可是好歹偷兒也只是讓人氣得牙癢癢,除非落入官差手裡,不然也不會如此淒涼,思前想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只得在那男人的懷裡挪了挪,小心開腔,道:“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麼?”
“昨晚?”
男人又拉長了語調說話,這會兒聽起來實在是撓人,季小小這頭正鬱悶著呢,他那頭卻帶著笑意不緊不慢:“怎麼,這麼快……便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季小小在心裡頭拿雙手比出一個“X”,暗想她身上可是有步天下下的獨門秘藥,普通的男人一碰即倒,又怎麼可能輕易碰得了她,除非……
心裡頭又冒出那個變態白痴外加流氓三級的人品捕快來,季小小恨得眼冒金星,磨了會兒牙,還是決定將重心轉移到這邊的套話活動裡來。
“昨晚喝得有些多,有些事情,迷迷糊糊,記得不大清楚了。”
“不清楚?”他笑著回味這三個字,“有些事情,不清楚的滋味反而更好,要不要我再幫你重新複習一回?”
呸呸呸。就算是窯子裡也不帶白天做事的,做人要有皮有臉,太無恥的人就像看文不留言,遲早要中年禿頂外帶穿越的!
季小小顫了顫嗓子,假裝嬌嗔:“爺好壞,奴家,奴家……害羞。”
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想出啥有建設性的好詞兒來,季小小隻能依著每回步天下的裝傻方法炮製一回,希望能夠曲線救國,再給她多爭取些資訊。
倒是挺好用,身後的男人又笑開,道:“原本以為這□窟的姑娘會有什麼特別,可是到頭來,還是讓人索然無味。”
簡直就是吃幹抹盡拍屁走人的經典發言,季小小繼續撓著床單賠笑:“奴家沒見過什麼世面,讓爺見笑了。”
身後是一片安靜到詭異的沉默。
背後的人那結實的腹肌實在咯人咯得慌,估計放腮幫子裡咬也要崩壞幾顆牙,攬著自己腰身的手臂也是有力地很,季小小在心裡掂量了下自己靠武力取勝的可能性,雖然覺得前途渺茫,不過也好到束手就擒,正準備著用右手肘來一個偷襲,外頭卻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娉婷姑娘,爺,時候不早了……”
這話說得挺委婉,雖然瞧不見外頭的天色,可是隔著那朦朦朧朧的窗戶也能夠隱約猜到外邊的時間,身後的男人終於鬆開了手,坐起身來似乎是準備穿上衣服,季小小一雙圓圓的杏眼一直盯著自己落在地上的中衣,還來不及動手,後頭的人便叫開:“怎麼,連服侍爺更衣的規矩都不會?”
他大爺的!季小小磨牙,心不甘情不願地半轉過去身子。
然後……
“啊!”
只聽在萬物復甦百花齊綻的美妙清晨的鳥鳴陣陣之中,自□窟頂級頭牌娉婷姑娘的房間裡卻忽然傳來一聲慘烈的大叫,季小小再也顧不上身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