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靈機一動,忽然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蹲在雪地上,仔細的察看了一番,希望能夠在雪地上再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可惜的是,張彥幾乎快把周圍的雪堆都翻遍了,竟然連一個首飾都沒有找到。他這才想起來,此番出來,糜貞是男兒打扮,又怎麼會帶那麼多的首飾呢?
無奈之下,張彥只好順著馬車留下的車轍印一路追去。
這一次,張彥騎著戰馬,速度要快了許多,他仍然把那個賊寇帶在身邊,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也好讓這個賊寇當他的擋箭牌。
除此之外,張彥對這裡的地形也不太熟悉,萬一迷路了,那就糟糕了。
一路狂追,約莫跑了十多里,已經接近了彭城和下邳的交界之處,而在這時,擺在張彥面前的,卻是一條三岔路口。
他勒住馬匹,對身邊的那個賊寇喊道:“這兩條路,分別是去什麼地方的?”
“左邊的那條是通向下邳的,右邊的那一條是朝東海的。”
張彥所在的位置,正是武原縣地界,武原縣位於彭城、下邳、東海三地的交匯之處,即便是在這裡做了案,也可以迅速的逃竄到他地。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車轍印,見一路朝東海方向延伸,心中便隱隱起了一絲疑竇。
轉過身子,他便衝那個賊寇說道:“你可曾聽見那人說過話?”
“聽過。”
“那你可曾聽出他說的是哪裡的口音?”
“是我們徐州話,似乎偏向下邳一帶。”
武原縣地處三地交匯之處,雖然治安較差,但卻又是一個分水嶺,東海、彭城、下邳雖然同屬于徐州,但細分起來,三地的方言又有一些區別,只有徐州當地人能夠聽得出來。
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普通話,出門在外都是操著一口鄉音,即便是都說當時的官話,但怎奈鄉音難改,也會時不時蹦出一句鄉音來。正所謂鄉音難改,張彥剛好憑藉這一細節來做出了判斷。
“跟我走,去下邳!”
“去下邳,可是車轍印不是一直朝東海方向去的嗎?”
“少廢話!”
張彥猛地拉了一下馬匹的韁繩,那賊寇座下的戰馬便跟了上來,險些把馬背上的賊寇給弄的跌下馬來。
兩匹快馬沿著官道,一路朝下邳方向追去。可是,在張彥的心裡,卻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下邳是笮融的地盤,先是闕宣劫掠了運往彭城的黃金,現在糜貞又被劫走,而且劫匪都是朝著下邳方向撤退,難道這一切,是笮融在幕後主使嗎?
025要殺便殺
張彥沿著官道一路追逐,心想賊人既然不乘坐馬車了,地上又沒有見什麼馬蹄印,必然是徒步前行,即便是賊人能夠飛快行走,但還要帶著糜貞,只怕行走起來會慢了許多。
他向前走了一里,官道上果然出現了兩行足跡,一行腳印寬大無比,另一個腳印卻小巧玲瓏。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追上的,到時候,定要對那個賊人審問一番,問個究竟。
“壯士,我們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一下?”一直跟在張彥身後的賊寇有些吃不消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啊!那我就讓你休息個夠!”
張彥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機,腰中懸著的佩劍瞬間出鞘,但見一道寒光極速閃過,一顆人頭從他背後的馬背上掉落了下來,屍體也隨後摔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這個賊寇已經對張彥沒有什麼用途了,而且越接近前面的賊人,張彥就越擔心,怕這個賊寇會壞了自己的事。索性一劍殺了了事。
張彥還劍入鞘,再次拍馬而出,向前疾馳,他騎著一匹馬,還牽著一匹馬,擔心自己座下的戰馬如此長途跋涉會體力不支,到時候也方便換乘。
他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路上,向前追了不到三里,便看見了一座土地廟裡散發著微弱的火光。
他逐漸放慢了速度,漸漸朝土地廟那裡靠近,在距離土地廟還有一里的地方,他勒住了馬匹,從馬背上翻身跳下,將兩匹馬都拴在了樹上,自己則持劍徒步向前,生怕會驚擾到土地廟裡的人。
殘破的土地廟裡,熊熊燃燒的篝火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糜貞,此時的她滿臉倦容,又累又餓又困,坐著那裡眼皮不住的打架,幾欲入睡。
但她始終不敢讓自己睡著,畢竟在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凶神惡煞的人,他生怕自己睡著了,這個人會做出對自己不好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