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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去取毯子。

突然,他看見昨夜的那個男人,從街角拐了出來,與喬其擦肩而過。忽然停住腳步,身子僵硬了幾秒,回過頭去,盯著喬其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韓非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大廳裡去。男人正好收起雨傘,掀開了厚實的門簾,走了進來。

他似是走了長路,肩膀被雨水打的溼透。站在光線陰暗的牆角邊,額髮潮溼的貼在臉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連帽休閒服。

身姿修長,臉龐剛毅又不失溫柔神色,眼窩微陷,瞳孔清亮,在眼眶的陰影裡閃閃發亮。他薄薄的嘴唇抿起的笑有種危險的味道。

韓非靠著桌子,默默的看著他,男人走到他跟前時,他瞥見他在燈光照射下發亮上翹的短髮和被牛仔褲包裹的修長的腿。

這個男人很危險,但很性感。韓非在心裡為他下了定義。

男人靠近他,帶著潮溼的雨水氣息,慢慢的說:“你可得當心點,大老闆。”

韓非愣了一下,不解其意:“什麼意思?”

“這幾天要是有人約你,你可不要去啊,會後悔的。”

男人嘴角綻開一抹奇異的笑容,不打招呼,直接坐在椅子上,為自己點燃一支菸。

淡淡的硫磺味。

韓非眼神暗了暗:“說吧,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我想要那件新娘裝。昨天我見到的那件。”

“不行,已經賣出去了。”韓非撫摸著左手尾指上的玉石戒指,神色冷淡。

第一次對客人這樣沒禮貌,韓非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是一看見這人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快,沉重的壓迫感。

他努力控制著情緒波動,儘量溫和的說:“我可以為你另作一件一模一樣的,五天就可以完成。”

“這樣……”男人低頭想了想,指尖的香菸漸漸燃盡,好一會,他掐滅煙,說:“也好,那就五天後來取。”

靠在椅背上,眼神輕侃:“我祖母非要在你這訂做衣服,雖然是壽衣店,但她聽說你的手藝是全市最好的,韓先生。”

韓非微微頷首,“過譽。”

收了定金,簽訂單時,他看見男人乾淨漂亮的字跡:李冬陽。

韓非帶他去選布料。

檀木架上,掛著一批一批上好的緞子絲綢,機織綢、提花綢、扎染綢、真絲綢……

韓非的手一一掠過它們,感受它們冰涼絲滑的觸感。這讓他想起大學初次進實驗室時,不小心碰到的人腦,也有一樣的觸感,冰涼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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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是以真絲為原料生產的綢緞,是用蠶絲加工而成。光滑溫柔,對人面板沒有磨損,很適合做嫁衣。”修長的手指取出一款絲綢,擺在桌子上,望向李冬陽:“您看如何?”

李冬陽說:“我並不懂這些,你看著辦吧。”

韓非點頭,轉身將真絲綢遞給了身邊的張嫂,然後坐下來,決定問出心中疑惑:“昨晚發生的那起自殺案件,我看到你。而且是在那人跳下來的瞬間。”頓了頓,說:“那人是你對吧?”

李冬陽的嘴角勾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聳聳肩,攤手:“你怎麼這麼確定?世界上有那麼多相像的人,你怎麼就能確定是我?”

韓非眯起雙眼:“就長相來說,我的確有可能記錯。可是,不可能連表情都這麼酷似。”

李冬陽笑呵呵的看著他。

“當時你的表情就跟剛才一樣,既不焦躁也不驚惶,完全漠不關心。而且似乎早就預料到那人會死一樣。為什麼?”韓非緊追不捨,目光牢牢鎖住對方,決意不漏掉他任何一絲表情。

李冬陽詭秘的笑,靠近他,陌生的雨水氣息又撲了過來:“韓老闆,如果我說,我可以感受人類的內心,你覺得怎樣?”

韓非抿抿唇,心中冷笑,原來又是個無聊的人。

李冬陽盯著他看,忽然惱怒,拍桌子站起來:“果然還是不行。遲鈍的傢伙。”

轉身,走人。

訂單忘在桌子上。

韓非拿起訂單,三兩步追上他,捉住他的手:“東西忘帶了。”

男人眉頭一簇,霎時色相冰冷,韓非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沉重的壓迫感又襲過來。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壽衣店的燈全滅了。暗黑的牆壁上滲出鮮紅的血液。

岸臺上的佛像,眼裡流出血淚。

韓非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左臂脫離肩膀,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