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哈欠,睏倦的說:“我要回家睡覺了,大警官。”
安楚將抽屜鎖好,揚揚下顎:“我送你。”
車子駛進大佛巷18號。
韓非抱著盒子下了車,揉揉眼睛,迷糊的說:“多謝你。”
“早點休息。我等你訊息。”安楚搖下車窗,嘴角帶著憐愛的笑。
韓非這樣子不多見,迷迷糊糊,襯衫聳拉在肩上,可愛的讓人想環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安楚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惱,晃晃腦袋,想要驅除這種齷齪的幻想。
“韓非,你還是一個人住?”他試圖岔開話題。
“一個人住清淨。”
“不打算交個女朋友之類的?”他緊張兮兮的問。
韓非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黎明月色,他的面容又模糊起來。
“再說。”
門開啟,又關上。
他的身影消失在暗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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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對著那扇門怔忪了好一會,搖搖頭,發動車子。
此刻,手機短訊聲響起,他開啟來看,是結婚三年的妻子發來的簡訊:我在朋友家,明晚也不回來了,你自己保重身體。潘蓉。
安楚攥緊手機,又放下,理了理警服,開車回家。
我垂死的新娘(三)
韓非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睜開眼,手機上有三個未接電話,兩個是客人的,還有一個是陌生號碼。
他試著回撥過去,卻提示所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
韓非納罕了下,並沒有放在心上,收拾收拾去了店裡。
店早已開張,門庭冷清。老傭人張嫂正拿著抹布仔細擦拭佛像,見他來了,趨前,說:“老闆,那人來了好久了。”
韓非邊走進辦公室,邊問:“誰?”
“喬其先生。”
“知道了。”他點點頭,夾著錦盒走進辦公室。
韓非很喜歡那間小屋子,不大,周圍是老膠片似的陳舊顏色,有一張黑色寫字檯,還有兩把椅子。香爐裡燃著令人沉靜的檀香。
每次回到那兒,他都有自豪感,創業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混不得一席之地,他能有這間小屋子,也算是一點傲人的成就。
推開門,果見喬先生在等候。
靠著椅子,揹著光線。落寞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都說唇線寒薄的男人涼性,可是眼前這人卻渾身無處不散發著充沛的情感。
韓非的眼神忽閃了幾下,搖了搖頭。
喬其回過頭來,眼睛紅紅的:“你來了。”語氣隱忍但剛毅。
韓非嘆了口氣:“不好意思,讓您久等。”
“不礙事。衣服做好了嗎?”
韓非將錦盒擺到桌上,開啟,將衣服拿了出來,放到他手中:“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改進。”
喬其的瞳仁顫抖著,感激從淚水裡蔓延到裙褂上。他哽咽著抬起頭:“我想,我有必要請你吃頓飯。”
“不,不用。我也不是免費給您做的,不用破費。”韓非委婉拒絕,為他的客人泡了一杯花茶。
茶汽氤氳,喬其眼裡的那層感激漸漸飄散而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細長的雙眼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韓非看到了,摸不透,也不想摸透。
喬其將衣服疊好,放進盒子裡,說:“等葬禮辦完後,您一定要賞個臉。謝謝您,韓先生。”
韓非放下茶杯,淡淡的說:“再說。你節哀。以後的路還長。”
“韓先生你知道嗎?我妻子,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喬其忽覺悲哀,抱著錦盒輕輕的說:“她善良清明,才華橫溢,對一切都看的通透。見之忘俗,這句話本就很俗,不過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確實是這樣的感覺。她大學畢業後,堅持去山村當醫生,當地人都喊她小菩薩。可是……小菩薩還是躲不過天災。”
說到這裡,他又嗚咽起來。
韓非靜靜的坐在暗中,並不說話,等著他的客人發洩完。
喬其哭了好一會,擦乾眼淚,強顏歡笑:“不好意思,失態了。我先走了,大家還在等我。”
“好的。保重。”韓非站起來,送客出門。
他坐在椅子上,雪白的側臉看上去有奇異的風貌,乾淨而懶散。
捧著茶杯望向窗外。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雨,似還聽到雷電的聲音。他蜷縮在椅子裡,覺得微涼又懶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