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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

只有這把劍知道。

現在,我抱著它,如果他是廩君,如果我是那神女,他要殺我,我會挺起胸膛,微笑著承受,我的鮮血會告訴他,那是我全部的愛!

我忍不住低頭去吻它。

冰冷,枯鏽,驀的,還有那鮮血的腥甜!

我一凜!那是神女的血,還留在上面,包裹著它,如同包裹著廩君的心!

四千年,他們沒有分開,而是這樣子結合。

因了神女的血,廩君劍才能歷經這幾千年而光潤如初!她一直在維護著他!

我頹然。

他是她的。

劍的光澤在我眼中漸漸消失,於我,劍不再有任何意義了。直到得到的時候,我方知道那是失去。我冒著危險終於找到了劍,卻發現,那對我,不過是一個四千年的神話……

我把劍放回楠木盒子。

也許,對於那些睡在外面的人來,劍是一件寶貝。他們想從劍的身上,得到我們的故事。

我淺笑,我們的故事,很長很長,莫若我來給你們講吧?可是,我卻偏偏不講!

等我化做了長江中一尾美麗的巴人魚,你們來找我吧,找到了,我就給你們講,講一個四千年的故事!

耳畔隱約傳來呼叫,那是父親發出的,只有我們能聽懂的呼喚,他在催促我趕快回去呢。

我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裝著廩君劍的楠木盒。

就此別了,我的廩君,我們會遵從你的吩咐,保佑我們吧!

天還未亮,我已然全身而退,安然回到家中。

父親沒有責怪我,他已經洞悉了一切。

巴人們開始忙碌了,適應著自己的烏魚腮,為大水的淹沒做著準備。

我也不例外……

(注:廩君的故事根據傳說略做改編)

怪談之五《偶之魂》

鬼丫頭

那隻可惡的黑貓又來了,瞪著黃色的眼珠子,狠狠的盯著凡,一聲也不叫。凡和那畜生對視了一會,還是莫名其妙的心虛,再也忍受不了,他大叫一聲,抓起床下的一隻鞋向窗臺上的黑貓砸去。

黑貓似乎冷笑了一下,閃身一躲,然後輕盈的跳下窗臺,不知去向。

凡心情雜亂的重又躺倒在床上。矇住臉。

父親和爺爺,還有爺爺的爺爺一樣,都是在五十九歲這一年死去的。

中國人講究六十歲之後去世叫做“喜喪”,可是他們家卻沒有一個男人能有這樣的福分。現在一脈單傳到了凡這裡,凡有時候難免要琢磨起這件事。

當然,他最感到煩悶的還不是生命什麼時候會突然終結。五十九和六十又有什麼區別呢?再說,自己還年輕,那畢竟還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

凡最困惑的是,自己沒能繼承祖業。

父親是一個製作木偶的高手,和爺爺,還有爺爺的爺爺一樣,被行里人尊稱為木偶王。父親做的木偶形象逼真,只要輕輕提起線,那不到一米的小人就能說能唱的活起來,嬉笑怒罵,各種表情展示出來,讓人覺得那不是木偶,而是個有生命的人。但是隻要放下提線,它們就會乖乖的合上眼睛,一聲不吭的坐在角落裡,隨時等待主人下一次的召喚。

父親做的木偶都是精品,一年也許才能做出一個,但是所有的木偶劇院,雜耍劇團都不惜花令人咋舌的高價來求購。

他們家不缺吃喝,但是父親卻很節省,堅決不離開祖上傳下來的這個已經很破落的小小院子。他說,他要把錢都省下來,給兒子留著,以後讓他不再做這個行當。

但是凡從小就痴迷木偶。

他偷偷看過父親製作木偶,曾經自己也拿把小刀子想刻一個木偶頭,被父親發現,狠狠的揍了一頓,把刀子,木頭都扔的遠遠的。從此不準凡走進他的工作間。

但是凡還是忍不住,那黑乎乎的西廂房,散發著神秘的香味,吸引著他。他迷戀木偶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父親有一個愛如珍寶,堅決不出售的絕品木偶——凡的母親。

父親告訴他,凡的母親生他是難產,他活了,母親死了。

父親愛母親如同生命,但是,因為兒子,他不能隨她而去。悲痛之下,父親親手製作了一個木偶,它的面容和母親一模一樣,在父親的手中,它的神態也一如母親生前,美麗,親切。凡小時候,就是在這個木偶母親的陪伴下慢慢長大的,直到他因為做木偶被父親痛打那次,這個木偶才被父親收藏起來,再不讓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