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溫州人的胃裡早已培養出消化這種細菌的酶,也有了魚生的味覺記憶,它不會被歲月漂白,不會被時間磨滅。我吃過魚生,它鹹得厲害,微苦、微澀、微腥,有陳腐蛋白質的味道,這味道極好下飯,我能夠接受它,然不會與溫州人一樣,對它產生深刻的懷想。我知道,我不是溫州人,它的內在的因素是我沒在童年吃到它,這十分重要。我的童年在江西的南方度過,最喜歡吃一種粉蒸肉,這粉蒸肉的做法與湖北的粉蒸肉完全不同。其做法是將豬肉切片,蘸過鹽水,裹精細米粉放進一個大瓦缽裡,過些天油滲出來,放簸箕上擱到屋瓦上曬。曬的天數越多越好,也可以用鐵鍋烘,烘得油完全滲透米粉,外層的米粉略焦,則有另一番味道。由於痴迷這種有臘香味的粉蒸肉,其他做法的肉類,我不愛吃,尤見瘦肉,如臨大敵。童年喜歡上的味道,再不可以改變,它不可能從心靈中格式化。所以,味覺是故鄉給出門人裝置的終生的味道識別系統,它是故鄉物產與人文的靈魂深處的烙印。帶著這個系統,它像防火牆一樣自覺地抵制客鄉味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