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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大腳花錢,你的同學XX結了婚……我始終不知該如何往下接她的話茬。

我母親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因為嫁給了我爸,跟著我爸出了大山。她很要強,這點我遺傳她。在我讀大學那幾年她曾獨自承包了一個小工程賺了一些錢,每次我回家都會偷偷塞給我一些錢,然後叮囑我不要告訴我爸。

我爸是極不願女人拋頭露面做事的,他說我媽是那種有了點錢就看不起別人的人,其實我知道這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我也不希望我媽出去做事,她一發達起來我們家庭內部戰爭就炮火不斷。所以當她

表明決心要在桂林開個小店時,我立馬給她當頭潑冷水——年紀大了不要瞎折騰,該幹嘛幹嘛去。

其實我和母親並不親,年少的時候過節甚至將我致命。我曾跟人提過,小時候我爸逼得我從二樓跳下來,其實這事我媽也幹過甚至比我爸更惡劣。

她將我堵在廁所裡,然後我順著廁所外的防盜柵爬了下去,她見我敢反抗不解恨在我下滑的過程中拿起身邊的幾根粗大的柴棍砸我。除此之外,十歲以前的記憶是她整夜抱著我打麻將我要是坐著不安分她就拿拖鞋打我屁股。

小學時因為在校寄宿頭髮裡生了蝨子,她給我抓蝨子,小孩子是很愛動的,我沒呆一會就要跑,她就按住我打我頭。她打我頭我就要跑,被逮著了繼續捱打。

小時候的脾氣很倔的,忘記一次為什麼我哥甩我耳光,我說你再打,他就再抽。我不還手嘴巴也不肯服輸仍說你再打,他就一耳光一耳光往下抽,我忘記打了多少耳光,然後他累了不打了,耳邊卻一陣轟鳴響起母親的聲音。她說,打得好,就是要多打打你妹妹,讓她長長記性……

我已經記不起來為什麼他們要那麼打我,可是那些對白我總是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記起,並每一次都覺得左臉上火辣辣的疼。

以前一想到這件事,我都特別記恨我媽,並且心裡莫名的燥火和委屈。而年長後,漸漸對待這些已過去的怨恨淡了,偶爾談及此事我媽的臉都會頹然變色。我想,她都是記得的。

我母親還有一個壞毛病喜歡瞟我白眼,只要她一瞟我我的心情就會變得十分惡劣。年少時比較叛逆,口舌之爭在所難免,我於她多有譏諷之意。她一個不爽就繼續敲我頭,敲到我滿頭是包無從下手為止。現在她條件反射的瞟我白眼,我就會面露厭倦之色,她繼而尷尬。

我十分不願意回憶起這些,作為一個在農村出身,在城市成長的孩子,讓我有陰影的不僅僅是年少自卑,更多是家庭暴力。出社會以後我爸媽時常用求著我的口吻說,你給你哥打個電話,你別記恨他。

事實上,我現在已經不記恨任何人。那些小事也不值得我去記恨。但我知道我走到今天,和我母親是有很大關聯的,高三畢業她將我從家裡趕出來——

如果我現在淪落到服裝廠,或者小姐,或者早早結婚嫁人,我才會怨恨她。這也讓我明白,如果想讓別人不敢打你,不敢教訓你,不敢對你指手劃腳……唯有你比他們的姿態高。

世人皆如此,當你給他們錢給他們物質稍稍示好意,不管你曾多麼難堪,

他們都會忘記什麼曾都不是的你。

從小學六年到大學,我一直都是寄宿讀書。高中的時候我爸每星期來看我一次,給我送中飯,吃完後他拎著保溫桶回家,我趁午休時間溜出學校上網,然後我坐在計程車上看到我爸頂著太陽回家。

我當時心裡特別愧疚,我低著頭縮在車裡害怕被他發現。我爸當時給我卡里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