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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奎尼匹亞克號剛剛從愛爾蘭海進入大西洋,亞歷山大便明白,為什麼船長那麼希望船上再有一個懂蒸汽機的人。眾所周知,老哈利暈船暈得特別厲害,一邊踉踉蹌蹌值班,一邊手裡拿著個桶朝裡面吐。

“會過去的,”老哈利喘著粗氣說,“只是太他媽的討厭了。”

“快回鋪上休息一會兒吧,你這個老犟驢。”亞歷山大用命令的口氣說。“我一個人應付得了。”

但是,要想在波濤洶湧的大海制服一頭處於壓力之下的機器巨獸,讓它好好幹活兒,即使兩個人也得滿負荷工作。因此,兩天後,老哈利再出現的時候——顯然熬過了暈船之苦——亞歷山大鬆了一口氣。但是由於潤滑油質量太差,發動機曲軸和活塞桿末端連線的軸承很容易變熱。這當然不是老哈利的錯,問題在於所有可以使用的潤滑劑質量都不過關。燒鍋爐的活兒經常忙不過來。兩個鍋爐工中有一個喝多了蘇格蘭威士忌,差點醉死。這些事情給亞歷山大留下深刻的印象,對美國人最初的看法也由此形成:他們不像英格蘭人或者蘇格蘭人那樣等級分明。老哈利雖然是工程師,但是掄起鏟子高高興興地替那個喝醉了的傢伙往爐膛里加煤。另外那個鍋爐工和別人玩牌的時候尖酸刻薄,贏了之後,莫名其妙掉進大海。奎尼匹亞克號三個“官兒”便輪番幹他的活兒。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工程師或者船上的官員絕對不會放下架子幹體力活兒,可是講求實際的美國人總是自己動手,拿起鏟子添煤,而不是向船員們發號施令。船員是真正意義上的水手。他們痛恨由於船艙裡安裝了什麼“氣喘吁吁”的、危險的玩意兒,使他們這個行業一命嗚呼。

離開利物浦十二天之後,奎尼匹亞克號停靠到特拉華碼頭。但是亞歷山大一直沒有上岸去看看費城是個什麼樣子。他負責給奎尼匹亞克號裝煤,待在船上看運煤船怎樣將裝在麻袋裡的煤倒豎著裝入煤艙。老哈利和幾個官員上岸吃他們渴望已久的螃蟹去了。

碰到好天氣,風平浪靜,軋軋作響、向南前進的船用的煤比老哈利預想的要少。因為順風順水,最先著風的帆緣兜滿了風,增加了蒸汽機的力量。離開巴西南部佛羅瑞那普利斯前,乾脆關了鍋爐。

讓亞歷山大大吃一驚的是,他發現南美洲不但煤多,別的礦產資源也很豐富。他納悶,我們這些從不列顛來的人為什麼認為工業資源只限於歐洲和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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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亞歷山大大帝”的足跡(4)

一艘明輪船①把奎尼匹亞克號拖進烏拉圭邊境一個狹長、平靜的小港。在阿爾哥利港又裝滿了煤。

“這兒的煤質量很差,比較好的煤層都在內地。”老哈利說。“有的英國公司現在得到了採礦權,可以透過鐵路把煤運出去。”

船過合恩角的時候,揚起風帆。那真是永生難忘的經歷!大浪滔天,颶風呼嘯,亞歷山大讀過的所有關於合恩角的描述盡在眼前。

奎尼匹亞克號的鍋爐直到離開智利的瓦爾帕萊索②之後,才再度點燃。當地人把智利拼作Chile。

“智利是我們最後一次可以買到煤的地方。”老哈利悶悶不樂地說。“就是到了加利福尼亞,也沒有好煤。只有加了水的褐煤和硫磺含量很高的煙煤。這些煤都不適合用作船舶蒸汽機的燃料。煙氣簡直能把你嗆死。我們不得不到溫哥華島裝上能搞到的最好的燃料,所以,我們得升起風帆,再進入西太平洋,一直駛往瓦爾帕萊索。”

“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我們用的蒸汽機是按燒木頭設計的?”亞歷山大說。

“因為木頭多的是,亞歷山大!成千上萬平方英里都是茫茫無際的森林。”老哈利一雙精明的眼睛閃閃發光。“你想到金礦發財,是嗎?”

“是的。”

“沖積層早就被人挖光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行業。”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當一個蒸汽機工程師也可以成就一番事業。”

舊金山自從一八四八年和一八四九年淘金熱以來,人口增長了四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大量人口湧入留下的痕跡隨處可見。城市外圍破舊的棚屋、簡陋的小木屋鱗次櫛比,大多數已經無人居住。市中心更容易看到黃金的力量。因為有的建築物相當漂亮。許多懷抱黃金夢向西部挺進的人最後在這裡安頓下來,做些平淡無奇的工作。可是,落基山脈那邊爆發南北戰爭之後,不少人又回東部參戰。

是的,他和叔叔詹姆斯一樣,非常節省,一個便士掰成兩半花。可是,亞歷山大知道,想找那麼一兩個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