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轉眼望著陸漸,皺眉道:“可是他呢?”莫乙道:“主人說,他若沒死,也不妨一同去。”陸漸喜道:“那是最好不過了!”寧凝知他心繫姚晴生死,蛛絲馬跡也不會錯過,不禁心中黯然,再不多言。
四人出了園子,僱一輛馬車,軲轆向南,寧凝問道:“去南方了麼?”莫乙點頭道:“是啊,看情形,那姓寧的也在追什麼人。”陸漸驚喜不勝,脫口道:“追人?莫不是……”想著雙拳緊握,身子發抖,流露激動之色。莫乙介面道:“你先別高興,主人也只是猜測哩。”
寧凝默不作聲,凝神揣摩著手中那幅墨竹,彷彿心遊物外,對這些話渾然不覺。陸漸聽了這話,卻是大生希望,心情隨著那馬車顛簸,忽上忽下,忽悲忽喜。他病重未愈,如此勞心,思索一陣,不覺咳嗽起來,牽動肺腑,咳出一口血來。
寧凝吃了一驚,忙將墨竹捲起,道:“莫乙,薛耳,快找地兒歇一歇。”莫乙掀開簾子瞧瞧,說道:“前面有一處茶社。”當即招呼車伕在茶社前停下。
四人下車入社,寧凝討了些滾熱茶水,給陸漸飲下,又叫來幾品細軟點心。陸漸吃了兩塊乳餅,又喝了幾口熱茶,肺腑裡舒服許多,對著寧凝笑了一笑。寧凝則望著他,眉間大有愁意。
這時忽聽馬蹄聲響,停在社外,社內的茶客則悄聲議論起來。陸漸轉眼望去,只見葉梵搖著一柄摺扇,飄然而入,身後八名隨從中,有六人掛彩,裹手纏腳,神情委頓。陸漸不見谷縝,心中微動,尋思:“莫非他聰明機警,逃過一劫?”想著暗暗歡喜。
滄海14 一觸即發之卷
同行
葉梵看到陸漸,目光閃動,大馬金刀一坐,叫一壺茶,慢飲細品,兩眼則始終一瞬不瞬,盯視陸漸。寧凝看在眼裡,又見陸漸神色大不自在,心知不妙,匆匆會賬,攙陸漸出了茶社。馬車啟動,寧凝才問道:“陸漸,你認得方才那人?”陸漸道:“我認得,他叫葉梵。”眾人齊齊色變,莫乙失聲道:“不漏海眼?”
話音方落,車身嘎的一聲,遽爾停住。只聽馬車伕“駕駕”連聲,連抽拉車馬匹,兩匹馬奮力向前,幾乎四蹄騰空,馬車卻是動也不動。
車上人無不臉色發白,只聽有人笑道:“都下來吧!”四人對望數眼,下了馬車,只見葉梵立在車旁,笑吟吟手拽車輪,任那兩匹馬如何奔跑,車輪始終紋絲不動。
他先聲奪人,露了這一手神功,眾人無不惴惴。陸漸咬了咬牙,揚聲道:“葉先生,得罪你的是我,與他人無干。”
葉梵哼了一聲,緩緩道:“谷縝呢?”陸漸聽得這話,越發篤定谷縝脫身,心中大定,搖頭道:“我沒見他。”葉梵目光一寒,冷笑道:“那個地母傳人呢?”陸漸道:“我與她失散了。”
葉梵兩眼陡張,眉間湧起濃濃戾氣,驀地長笑一聲,叫道:“好!”手掌微沉,嘩啦一聲,那馬車如草紙糊就,應聲化為一堆木屑,勁力卻不停止,沿著韁繩傳至馬身,那兩匹馬發聲悲鳴,搖搖晃晃衝出數丈,驀地雙雙跌倒,眼耳口鼻流出血來。
眾人臉色慘變,那車伕更是又驚又怕,雙腿一軟,癱在地上。葉梵一手按腰,望天冷笑道:“臭小子,我再問一遍,谷縝和地母傳人在哪裡?”
陸漸見那車伕眼淚汪汪,渾身發抖,心中大是不平,尋思這葉梵一掌斃了自己,卻也罷了,此時為了立威,毀車斃馬,豈不斷了此人的生計。想到這裡,血往上衝,不顧寧凝牽扯自己衣袖,大聲叫道:“別說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休想我吐一個字。”
葉梵盯他一陣,忽而笑道:“小子,你知道我為何做了獄島之主?”陸漸搖了搖頭。葉梵森然一笑,徐徐道:“只因五尊之中,葉某折磨人的手段最高,任是鐵打的漢子,落到我手裡,葉某也能叫他化成一攤清水。”說著踏上一步,五指箕張,抓向陸漸。
莫乙心知陸漸無力抵擋,硬起頭皮,右拳虛晃,左掌由肘下穿出,尚未擊到,葉梵手腕略轉,飄風般斜斜抓出,扣住莫乙手腕。莫乙知見雖博,功力卻平平無奇,鬥將起來,也只能欺負谷縝之流。忽覺手腕驟緊,劇痛湧來,咔嚓一聲,左臂竟被齊肩卸脫。
莫乙慘叫一聲,翻著兩眼,昏死過去。薛耳與莫乙交情極好,見狀大叫揮拳,撲向葉梵。葉梵丟開莫乙,一伸手擰住薛耳的大耳朵,將他提得雙腳離地,薛耳不由得嗷嗷慘叫,葉梵哈哈笑道:“你這小怪物,信不信,我擰下你耳朵餵狗。”薛耳痛不可忍,葉梵說一句,他便慘叫一聲,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陸漸悲憤莫名,不由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