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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丹青。”寧凝奇道:“是誰呀?”陸漸道:“仙碧姐姐,她是地部的高手,她的話一定不錯。”

寧凝默然半晌,輕哼一聲,道:“你認識的女孩子卻挺多。”陸漸不防她說出這麼一句,正不知其意,又聽寧凝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畫得一點兒也不好,有時候,我心裡想得很好很好,畫出來時,卻總是不妥,怎麼看也不滿意,唉,比起古往今來的大畫家,我可差得遠了。”

陸漸心目中,對畫的念頭只分“好看”與“不好看”,說到“眼高手低”這些道道,卻是一竅不通,當即也不作聲。寧凝則盯著那畫,痴痴出神,不料那朵芍藥鮮麗逼真,竟惹來一隻蜜蜂,繞著那花嗡嗡亂轉,卻又不知如何下口。

陸漸笑道:“我說好吧,你還不承認,這下連蜂兒都引來了。”寧凝聽他反覆說好,初時不以為意,聽得多了,卻有幾分信實,心裡微微得意,破顏而笑,但見陸漸又咳兩聲,神色頹敗,便道:“醫書上說‘廣步於庭’,既然出來了,我便陪你走一走,對你身子或許有些好處。”當即扶起陸漸,在花中小徑中漫步。

陸漸忍不住問道:“寧姑娘,這是哪裡?”寧凝道:“這是主人一位朋友的園子。”陸漸道:“沈先生他們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

寧凝道:“他們打聽寧不空的下落去了。我瞧得出來,主人對這件事很發愁。”陸漸“哦”了一聲,說道:“那也難怪,寧不空不但狡猾,而且狠毒,如今更有沙天洹相幫,就像老虎生了翅膀。你見了沈先生,千萬提醒於他,讓他當心。”

寧凝沉吟片刻,搖頭道:“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寧不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很久以前聽過。”陸漸道:“你們都姓寧,寧什麼寧什麼,聽得慣了,自然耳熟了。”寧凝瞧他一眼,笑道:“你這次卻還不笨。”

陸漸咧嘴笑笑,但倏爾之間,笑容盡失,輕輕嘆了口氣,止住步子,望著一叢烏斯菊呆呆出神。寧凝怪道:“你怎麼了?”陸漸眼神一陣恍惚,忽地嘆道:“以前,我每做好一件事,阿晴就會誇我‘還不笨’,你這會兒的口氣,和她,和她真是很像。”

寧凝心中微酸,沉默一陣,強笑道:“你別擔心,那位阿晴姑娘好人好報,一定沒事的。”陸漸轉頭望著她,眉眼通紅,驀地握住她手,顫聲道:“寧姑娘,你這一句吉言,我一輩子都記得……”

寧凝默默抽回手,低眉不語。陸漸方才自覺失禮,訕訕無話。過了一會兒,寧凝問道:“你說過,寧不空是你的劫主,你又怎麼成了劫奴的?”

陸漸便將經過說了,問道:“你呢?”寧凝道:“我是孤兒,主人收留我的時候,我年紀很小,什麼也不懂。後來主人讓我練《黑天書》,我也就練了,說起來,卻沒有你這麼曲折的。”

陸漸嘆了口氣,道:“沈先生別的還好,這煉奴的事,真是可惡至極。”寧凝淡然道:“習慣了便好。”說到這兒,她注視陸漸,忽而笑道,“我卻忘了,你這個劫奴呀,一點兒也不聽話。”

陸漸道:“人生天地間,活的不就是一口氣麼?”話音未落,忽聽一陣喧鬧聲,二人轉眼望去,卻見莫乙、薛耳行入園內。寧凝怕人閒話,忙將陸漸手肘放開。

薛耳遠遠嚷道:“凝兒,瞧我們給你帶什麼來啦?”說著手拿一支畫軸,趕上前來。寧凝接過,展開一瞧,哎呀一聲,驚喜道:“是文同的《墨竹圖》,你們哪兒弄來的?”薛耳道:“主人剛從一個寒士手中買來的,花了二百兩銀子。”

寧凝微微點頭,對那畫中墨竹瞧得入神,不自禁用指頭一點一捺比劃起來。陸漸好奇道:“這文同是誰?”寧凝笑道:“他是北宋畫竹的名家,與蘇東坡還是親戚,他畫的墨竹或是瀟灑俊逸,或是氣勢驚人,可謂‘疑風可動,不筍而成’,不足一尺,卻有萬丈之勢。文同的墨竹、王維的山水、吳道子的人物、宋徽宗的花鳥,都是我極喜歡的。”

“且慢。”陸漸叫道,“你說的宋徽宗,不是一個昏君麼?”寧凝道:“那有什麼關係,他做皇帝不好,畫卻是很好很好的。”陸漸怒道:“那也不成,既是昏君,他的畫不學也罷。”

眾人面面相覷,忽地呵呵哈哈,大笑起來。陸漸心中老大不服,說道:“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寧凝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尋思:“他年紀不大,卻迂腐得很。”驀地想起一事,問道:“薛耳,你們不是去查寧不空的下落麼?怎麼回來了?”陸漸聞言,忙側耳傾聽。莫乙道:“主人探到他的訊息,說到‘兵貴神速’,便追上去了,並讓我們來接你。”

寧凝奇道:“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