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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裡卻冷冷清清,“福兒姐姐,這匹百蝶穿花是我先瞧上的,你可是拿錯了?”

福兒眼皮子一挑,藉著轉身,翻起腕子只一磕就把那隻手搪開,“喲,原來是鳶兒。你說是你先瞧上的,那怎麼不收著反而放在一旁呢?章姑娘一番好意讓咱們自己來替主子挑選可心的,你倒好,還想按著老黃曆讓人親自送上來麼?那你自去旁邊等著,反正到最後大家都挑完了也不能短了你們房裡的。”

被喚作鳶兒的丫鬟也不示弱,收了假笑揉著腕子說:“福兒姐姐想要這一匹明說就是了,何必扯出這麼些話來?其實我也是好意,這種花色是很挑人的,但凡皮色不夠白淨的用了倒顯得老相。”

福兒冷笑,“唉~老相便老相罷,我們夫人哪兒有你們夫人那麼輕閒?現如今二爺年紀漸長,哪一樣不是讓人操碎了心?不比你們夫人每日只管修身養性吃齋唸佛,真是好福氣。”

說著故作驚奇,雙手一拍,“哎喲,提起唸佛到想起來一件事。前幾日聽我們二爺說起他與穆太守家的大公子出去遊玩,特意替顧夫人請了道平安符。”

鳶兒一聽她抬出來二少爺頓時偃旗息鼓,咬了一回嘴唇,強擠出笑來說:“那敢情好,先謝過二爺惦念了。”

福兒得意一笑不再理她,在冊上按了手印,讓小丫頭拿上料子,仰著頭去了。

這一番在眼巴前兒的爭執靜言依然當沒看見,等福兒走了只剩下鳶兒時,她也不去看鳶兒的臉色,只把頭扭向一旁看著窗外。

鳶兒很有些下不來臺,只能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呸!一有事兒就把二爺抬出來,養個兒子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庶子!”

靜言歪著身子以手撐頭,悄然一笑。

昨晚聽夏菱講的“安夫人生養了一位容貌極俊美的二公子,顧夫人和安夫人面和心不合”云云,今天算是對上號兒了。

鳶兒見靜言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略停了一停,忽然放軟了聲音對她說:“讓姑娘看笑話了,我這人向來說話也沒個把門兒的,張嘴就管不住舌頭。”

靜言抬頭衝她一笑,沒接這話茬兒,反而吩咐小丫頭:“去沏壺茶來,姑娘們來了許久恐怕會口渴。”說罷再次扭頭看著窗外,像是說給別人聽又像是自言自語,“這天氣,真燥得慌,憋得人火氣都上來了。”

鳶兒一愣,隨即又盯著靜言看了好一會兒才退開。

窗外兩株木槿還有殘花未敗,夏荷讓人送來一碟蜜浸橄欖。靜言隨手拈了一顆放進嘴裡含著,甜裡帶著澀,澀裡回著甘,正是清熱生津的好東西。

靜言忽然又笑,生津麼?那這橄欖給她吃可有點兒糟蹋了,屋裡這些丫頭們噴了一個上午,才正是應該多多的吃一些。

言重山跟在衛玄身後進了素雪庭,卻不想衛玄突然停下腳步,害他險些撞上。

“怎麼停……”

不等話問出口,衛玄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言重山眯著眼往院子裡看去,只見正廳四敞的門窗內有許多人影走動,更能聽到一波一波嗡嗡的交談聲,就像聚了一群蜜蜂。

知道衛玄功夫好,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估摸著是這位大總管怕一時貿然進去會有不妥,所以聽聽牆根兒先判斷一下里頭的局勢?

“她們說什麼呢?”言重山踮起腳尖又張望了一下。

衛玄停了一會兒才說:“也沒什麼。”

在他看來,房裡人爭來爭去的那些東西確實算不得什麼,女人嘛,整天不外乎計較吃穿上的小事兒。

衛玄不想再聽,正想抬腳再走,但就是這麼一瞬,他從窗子裡看到了一位姑娘。

幾株半人高的木槿殘花掩映中,章靜言就坐在窗邊書案後,撐著頭閒閒的看著外頭,似乎裡面那些鬧騰和矯情都與她無關,甚至聽著女人們彼此間指桑罵槐明贊暗貶還能笑。

衛玄展開一直皺著的眉頭。這姑娘,怕也不是看起來那麼乖巧。

靜言看了會兒窗前栽植的花木,正是無聊時,眼神一轉,突然發現連著角門的廊下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幾名男子。其中一個她見過,雖然記不清長相,但她認得那道銳利的眼神。

王府大總管衛玄。

見對方視線直直的盯著這邊,靜言忙扭回了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頭忙問:“姑娘不舒服麼?”

“沒有。”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陌生男子盯著看,靜言又是害羞又是氣惱。想讓丫頭去把窗戶關了,又擔心這樣顯得太小氣,萬一再開罪了衛總管呢?誰知道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