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取了這份圖紙,只可惜這人生性散漫又兼具商人本性,萬事利字當頭不為先皇所用,當年甚至連以狡詐著稱的庚王都拿他沒轍,英明神武的先皇甚至還被他算計了一次,參將可要以此為鑑,日後決不能相信商人。”
李崇烈一時沒有答話,覺得言重山這話說得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轉念一想,他所提的圖紙屬於宮中絕密,他又提示他日後不要像先皇那般輕信商人,難道……
李崇烈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刻意放低聲音抱怨道:“今日為何不讓我出征?”
言重山一笑,“如今王府的命運已和你綁在一處,興許過個三五年你就坐上那個萬人頭頂上的位置,怎能讓這麼金貴的人物上戰場?你掉根兒頭髮我們都心肝兒亂顫啊~”
這是李崇烈平生第一次聽到從旁人口中說出的阿諛奉承之詞,但言重山說的話怎麼聽怎麼有股調侃味道,讓人想皺眉又想笑。
而這言重山又似李崇烈肚子裡的蛔蟲,完全猜中他所想,涎著臉笑道:“聽不慣麼?若是運數到了,恐怕以後你得聽一輩子了。”
就在這兩人交談之際,戰場之上已是混戰成一團。
才剛高高舉起彎刀的琉國士兵,轉瞬間寒光一斂,那握著兵器的手便被砍飛。
戰場之上,有人慌亂,有人殺紅了眼,也有人將生死置之度外,冷靜的執行他身為邊疆士兵的職責。
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北疆軍戰士,以嘴叼著短劍,用雙手撐地艱難的爬行著,只要看到琉國士兵的腳就拔劍去刺,直到被一杆長槍貫透胸膛。
衛玄依然騎在馬上,但已收槍改用雙刀,帶著一小隊騎兵左右衝殺,所過之處好似秋季收割的麥田。不要小瞧這一隊只有二百餘人,看仔細些就能發現,時刻不離衛玄左右的正是衛氏的老虎們。
今日對戰的是琉國大將巴圖布赫,就是這個人險些殺死他的靜言!
然,混戰之中,衛玄身為先鋒大將不可一心只為私仇。他的動向就是士兵們的標杆,這一次次衝鋒也非胡衝亂打,他要調動兵力將琉國鐵騎捆在中路,一會兒換陣鼓聲再起之時就是騎兵撤離長槍兵衝鋒的時機!
李崇烈很清楚筑北王的戰術,他所處的位置能將戰局看得一目瞭然。衛玄已率領著先鋒軍將琉國騎兵驅趕至相對集中的中央,而王爺遲遲未下換陣的命令,此時此刻哪怕只是片刻的功夫也讓人心急如焚。
這還是李崇烈平生第一次直面如此規模的戰鬥,難免有些沉不住氣,“王爺……”
恰在此時,筑北王拔出長劍凌空豎劈,換陣戰鼓終於敲起,渾厚的鼓點中,衛玄所領的先鋒軍好似大浪退潮,分別向兩翼散去,而早已伏在其後的長槍兵發出陣陣怒吼,無畏的衝殺上前。
沒有衝鋒的距離,琉國重騎優勢頓失。雖有戰甲護身,無奈長槍比之所持馬刀長了一倍,面對密密麻麻的鋒銳槍尖,向來威風八面的騎兵驚慌失措。
戰馬雖披掛重甲,但在一枚枚槍尖卻從甲片的縫隙間穿刺而過。
在馬兒受傷的陣陣哀鳴中,一個又一個琉國騎兵跌落馬下,往往還未等落馬者翻身爬起,早有北疆士兵抽出刀劍將其砍殺。
言重山悠然笑道:“重甲騎兵雖在馬上所向披靡,但礙於盔甲厚重,一旦跌落便會因行動不便任人宰割。更不用說咱們的槍兵平日以練習刺擊為主,多取其咽喉,可謂一槍斃命。”
李崇烈渾身竄起一股寒意。雖不能目睹,但只聽言重山的描述也知戰場中到底有多慘烈。
就在此時,琉國陣後忽然吹響號角,只見適才還稍顯混亂的騎兵陣拼力向兩側分開,轉瞬間一股步兵衝上前來,人手一面巨大的盾牌。
李崇烈眯起眼,隱約可辨析這支步兵所持長形大盾上方下尖,頃刻便築起一道盾牆,北疆軍才用槍兵爭取來的少許優勢化為烏有。
更要命的是,琉國騎兵紛紛拿起掛在馬側的弩箭開始向槍兵射擊。
此時筑北王的長劍再次出鞘,於空中劃下半月橫斬,軍鼓變奏,鼓點密集如雨。
適才退出陣前的衛玄再次率領騎兵陣從左翼衝殺而去,而另一支未曾現身過的伏兵勁旅突然從右翼馳聘而出。
遠遠看去,這左右兩翼就像大鵬的翅膀,捲起漫天塵沙。
與此同時,一直駐守本陣,列隊在筑北王兩側的朝廷援軍終於出動,正面迎擊琉國盾甲兵。李崇烈側頭去看,他的二哥李崇燾身披甲冑赫然在列,只不過墜在陣尾。
想必言重山也看到了,輕哼一聲:“不老老實實的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