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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才找到一個老頭,他正拄著柺杖,坐在遠處一個石墩上。看架勢在曬太陽。

我真不知道這老傢伙上哪來的雅興,我不管這些,拿出熱情的樣子,湊了過去。

老頭隔遠也看到我了,不過一臉麻木的表情,很快又把頭轉回去了。我依舊笑著,主動跟他打招呼,大爺長大爺短的。

老頭只是隨便點了點頭。我說了很多話,甚至都把搞傳銷那些人的手段使出來了。等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我奔入主題,問他知不知道那個“凶宅”以前住過誰?

老頭聽完還是點點頭,並沒多說啥。我來脾氣了,心說這老傢伙行啊,夠有個性的。我拽了他一下,這是一種催促。老頭又慢慢扭過頭來,指著自己耳朵,擺手跟我大聲喊說,“大侄子,我聾,你剛才說啥呢?”

我特想抽他一個嘴巴,但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我心說算了,一轉身離開。

這次我又溜達著走出小區,看著街邊門市。大部門都關門了,卻有一個麵館還開著。我心說這麵館看著有年頭了,老闆肯定也是個本地通。

我打著他的主意,又奔向這裡。但沒料到,這麵館老闆是個侏儒,看身高都不到一米五,鼓鼓的額頭,大鼻孔,還撅撅著直朝天長。

我被他這恐怖的面貌弄得極不自然,原本醞釀好的套話,一時間竟說不出口了,最後我只叫了一份熱湯麵,找個地方坐下來。

侏儒轉身去了後廚。我四下看著,這裡並沒其他人,也就是說,我是唯一的客人。這麵館還掛著一個老式彩電,正放著節目。我無聊之餘,盯著電視看起來。

這是個當地的電視臺,正播新聞呢,也都不是啥國家大事,全是對當地政府做一頓歌功頌德的報道。沒過一會兒呢,這新聞還結束了。下一個節目是對當地一個企業家做的採訪。

其實這就是變相對這個企業做宣傳,但我看著這個企業家時,心裡被狠狠敲了一下。

我認識這個人,而且是太認識了。論關係的話,我得給她叫一聲大姑,是我爸的親姐姐。

印象中,小時候她很疼我,但自打我醉酒殺了父母,蹲了牢子後,她對我很失望,唯一一次探監,她還隔著玻璃牆,對我好一通的怒斥,吐了一口唾沫。

我盯著電視裡的她,一時間都形容不好心裡啥滋味了。她一定不知道我出獄當了線人,其實我要是聯絡上她,得到她原諒了,相信她會找人照顧我的,問題是,我真是沒臉見她。

這時候侏儒捧著一碗麵出了後廚,向我走來。但他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後,又一臉詫異的站定身子。

我心說這矬子什麼情況?還沒等我問什麼或做什麼呢,有隻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還有個尖嗓音對著我哇了一聲。

我被嚇得一大跳,扭頭一看,是鬍子。他還忍不住哈哈直笑,說看你那慫樣,臉都綠了。我特想損他,說走路咋沒個聲呢?

我招呼他坐下來。鬍子讓侏儒也給他做一碗麵去。侏儒眼睛來回亂轉,不知道想啥呢,最後才默默轉身,端著我的面一同回後廚了。

我跟鬍子等面期間,隨便聊了幾句。我問他,“溜達這期間,你打聽凶宅的事了沒?”

鬍子點點頭,但又一聳肩說,“找不到人,怎麼問?”

我倆沒多聊這些,很快一轉話題,鬍子還反過來問我,“記不記得六子?”我點頭示意記得,還補充說,“不就是咱們一批出獄的兄弟麼?”

鬍子一聲嘆息,告訴我,剛剛有別的線人放出訊息,說六子為了協助警方端一個黑窩,前一陣去當臥底了,昨晚不幸被查出來了,被人勒死後,屍體還被丟到海里了。

我繃起臉,盯著鬍子。別看我跟六子不太熟,但我們都是同命相連,他的死,對我多多少少有一種衝擊。

鬍子看了看後廚,確定沒人偷聽後,他又往前探著身子,謹慎的壓低聲音又說,“小悶,有內部訊息,咱們這批減刑線人,壓根活不到最後!”

我頭次聽到這種話,看樣也不像是鬍子瞎編出來的。我讓他再詳細解釋下。

鬍子臉色也有些差,補充說,“知道麼?釋放一批減刑犯,省裡的大領導得同意,也得下正式的紅標頭檔案,但聽說大領導壓根不知道咱們這批人的事,反倒是那個二領導大筆一揮批准的。咱們現在無名無分,如果上頭追究起來,你想想會什麼後果?”

我順著往下想,心說那我們豈不是犧牲品的代名詞了?但我還是強作鎮定,勉強笑著說,“鬍子哥,想多了吧?”

鬍子挺較真,還要跟我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