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風吹得人真清醒啊,她的鼻子被凍得酸酸的,但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美好。她明天要給自己籌學費,還要攢錢治腸胃病,這些都是奮鬥目標,要努力。
開啟房間的門,小雪球蹲在地墊上迎接她,搖了搖小尾巴,朝她撲過來。
她將小傢伙抱起來摸了摸,給它把滷蛋搗碎,加點米飯,拌滷汁,讓它吃。自己則去衛生間洗澡,用水沖刷大腿上的燙傷,並直接蹲在衛生間把衣服給洗了。
走下一樓晾曬衣服的時候,看到一身黑大衣的滕睿哲站在院子裡,用一種深遠的目光注視著她。
他面容俊朗,薄唇裡吐著薄薄的霧氣,一雙星目在燈光下顯得深遠幽邃,安靜瞧著她。他想尊重她,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為了錢虐待自己。
她如今的生活不再以眼淚為伴,但是辛酸困苦,一副小肩膀扛起了太沉重的擔子。
既沒有錢做腸胃修復,更沒有錢負擔自己的學費,該怎麼活?等到她能攢起那筆做腸胃修復的錢,她的腸胃早已因這段時日的艱辛,病情加重。
等到她能籌齊這個學期的學費,那下個學年的怎麼辦?
她這樣白天上課,晚上馬不停蹄的趕去上班的生活,總有一天會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負,徹底垮掉。
她原本沒有一副好身子骨,沒有家,是不能與那些課餘打零工、有家裡負擔一部分學費的大學生相比較的,她在獄中吃了三年苦,首當其衝就是治好她的腸胃病,養身子。
不然,他怕她支撐不住。
黛藺在漫天寒氣裡望了他一眼,轉身曬衣服,背影對他。
雖然她一時拿不出學費和治病的錢,但就算去賣血,她也不能要滕睿哲的錢。
畢竟這是她人生的一個嶄新開始,沒有昔日友人的奚落,沒有他和蕭梓的那些事,更沒有那些鄙夷輕賤的目光。如果她接受了他的施捨,與以前卑微的生活又有何差別?
他滕睿哲,不過是曾經最瞧不起她的那個人,所以不要再來羞辱她。
她晾好衣服,安靜轉身上樓。
滕睿哲幾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肘彎,眼眸中逐漸有了薄怒:“把錢收下,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我沒有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是你不肯放過我!”她回首冷道,冷笑盯著他:“你可曾想過,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滕睿哲薄唇緊抿,大手將她的肘彎攥緊,劍眉橫飛:“你蘇黛藺,是我的女人!這輩子跑不掉的!把錢收下,先去治病!”
他將卡放進她衣服口袋,又垂眸看了看她,逐漸把她放開:“密碼是你的生日,夠你治病和交第一年學費,不要再拖下去了,你的身子等不起。”
黛藺手上還拿著盆,一雙小手凍得紅通通的,靜靜看著他。
她就算腸胃病轉為癌,得癌死了,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在蕭梓出現之前,他就已當坐牢的她是死了的,不管不問,又何苦在三年之後,再來管她的事?
她把卡從口袋裡拿出來,直接折斷成兩半,扔到黑漆漆的樓梯下。
“蘇黛藺!”他立即勃然大怒,大掌一把抓住她,一雙黑眸變得尖銳駭人,“我只是讓你去治病,讓你活命,並不是施捨你!你那麼有骨氣,犯得著我去施捨麼!”
剛勁的鐵掌把黛藺瘦削的肩抓得生疼,手背上青筋在跳動,指骨節泛白,足見他的怒氣,然後把黛藺一把鬆開,看著眼眸低垂的黛藺,語氣放柔:“我明天要離開這裡了,等過段時間再來,不希望在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是躺在醫院。黛藺,不管未來是怎樣的,你都該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抬手輕柔撩開黛藺面頰上的兩縷髮絲,託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利眸幽幽望著她:“那三年牢苦已經過去了,蕭梓也成了過往,你目前的生活,跟你預期的一樣,重新開始了。但若沒有一副健康的體魄,你又如何將這條新路走下去?為什麼你總是要這麼犟?”
如果當初你不那麼犟,我娶的人將會是你蘇黛藺。
黛藺垂眸看在地上,眉心攏緊,輕聲道:“因為你總是在逼我做一些我不願做的事。我不想要你的愧疚,只想與蕭梓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就算沒有結局,也滿足了。但是你的出現,讓我再一次抬不起頭面對蕭梓。當你把我壓在身下的時候,可有把我當做一個有尊嚴的女人?”
滕睿哲一怔,捏著她下巴的手緩緩放下了,墨眸變沉。
黛藺兀自一笑,抬眸看他,目光清冷冷的:“一個當年為了追你,而鋃鐺入獄的女人,在你面前講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