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兒院的前庭突然靜了下來,數以千計的雙方士兵、孤兒院的院童無一不將視線投向始終沉默著的那位高大的黑髮守護聖。
◇
“另一個呢?你說清晨四點半的時候曾靠近過我那列拖車的……”緊握著通訊儀的這個並不善於撒謊的男人,心虛地察覺自己臉上開始發燙,“不,沒什麼。是、是……因為克萊維斯在使用水晶球占卜,附近有陌生人的磁場影響了他占卜,只是隨便問一聲。不、不需要,既然人家是出自善意來替我們擦拭車體外殼,沒有必要去責難對方。不用通知他們,就當作沒有這回事……”
以免打草驚蛇。
心機沉重起來也算得上陰險的男人冷漠地想,要是驚動了他們就難辦了。
切斷通話,他又重新按動通話鍵,要求與獅鷲部隊另一支光輝衛隊的值日軍官通話。
“啊……我在我這列拖車的車廂拖板上,撿到一本繡著自衛軍徽記的手記。昨晚有哪一位自衛軍的軍官來過?嗯?”朱烈斯想起爆炸前克萊維斯曾抱怨過的話,“有一位自衛軍警備隊的中士,好像常常搭乘輕便車過來?是嗎?嗯……原來是為了傳遞戰地情報與資料,這也太辛苦他們了……”
確實,每天都不斷地有各式情報被送到朱烈斯的桌前,但朱烈斯從來沒想過這單純的動作底下竟潛藏著敵人的陰謀。他神情冷峻地切斷了通訊儀的對話,拿起筆將剛剛聽見的名字記錄下來。
現在他的腦中只有權謀、戰略與政爭的考量,要揪出躲在陰影中興風作浪的惡徒、判斷瞬息萬變的局勢,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此刻,他不是那個會貼心地替戀人剝下龍蝦殼的溫柔的男人、不是那個一大早替伴侶準備熱水的細心的枕邊人。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掌握了絕對的權勢,要強力介入這星球的戰爭的仲裁者,是這個宇宙的女王陛下所依賴的首席守護聖。
憤怒沒有影響他。第三次按動通訊儀,他依然冷靜地套問著自己的下屬。
“嗯……嗯、嗯,還有呢?在之前有什麼異常的狀況發生?”
河堤爆炸事件時,有一支前來支援的最高議會自衛軍部隊,跟著王立派遣軍一起前往河堤去執行他‘把敵方未投降的三百人全數帶離’的命令,但艾略特的部隊曾很詭異地改變了行進方向,這一點朱烈斯始終不知道原因。
朱烈斯咬住嘴唇,刻意忽視不斷髮作的頭痛,“我還需要更多的資料……是誰在鵜鶘部隊出動時跟在艾略特身邊?我要跟他通話。”
◇
孤兒院前庭,數千對沉默的眼眸都無聲地注視著那位黑髮的守護聖,直到他終於開口。
“……對付那樣一個孩子,有必要動槍械嗎?”
“你以為我不敢?”
克萊維斯鄙夷地想,對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動槍械有什麼不敢的?有本事的話就去對著炎之守護聖動槍械……如果是那個渾身充滿力量的奧斯卡,會怎麼做?揍得他站不起來?
即使奧斯卡不在……也有太多比那孩子更適合的人選。
“那孩子太小了,他的腦袋也很小,配不上你手上那把巨大的軍用手槍,你會連自己的左臂一起射傷的。如果非要動用你的槍械不可,可以把槍口指著這裡,”克萊維斯指指自己的太陽穴,“至少我的腦袋要比那孩子的頭大一些。”
“……你、你在……說什麼?”
“就是說,我過去,到你身前,讓你用槍管指著。”克萊維斯簡單地回答,“我站得近一些也有好處,至少我們可以不用扯著嗓門喊叫,這太吵了。”
克萊維斯自顧自地走下他與敵方對話的高臺,順口回絕自願跟他一起前去的光輝衛隊隊長,完全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獨自大踏步地朝著孤兒院的大門走過去。
“用不著擔心,”克萊維斯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自嘲地笑笑,“我只是個子高大一點,並不擅長打架。”在一片古怪的沉默中,他彷彿庭院閒步般地走到孤兒院大門前,約莫剩十步左右的地方。
有個看來很精悍的小夥子持槍靠近他,克萊維斯表示不介意,他也毫不客氣地上前對著克萊維斯搜身檢查,確定他沒有攜帶武器之後,態度顯得更囂張,用槍指著克萊維斯,喝令他往前走。
朱烈斯要是知道自己現在危險的舉動,只怕他止痛藥的劑量要加倍了。
白翼軍團的將領緊抿著嘴,寫滿猜忌的臉上表情很緊繃,“你真的是守護聖?”
“傳說中……什麼也不做的那一位。”克萊維斯微微冷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