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由,最後或被殺,或被關,或被開除公職,其中的一位在悔恨中終於悟到:“自由就是做法律允許之事。”這些充滿理智與哲理的思考,使這部作品猶如插上思想的翅膀,較那些就事論事的偵探故事,騰飛上一個新境界了。
近現代的偵探小說,從外國的《福爾摩斯探案》、《亞森羅蘋盜案》到我國的《霍桑探案》、《俠盜魯平奇案》,在斷案中都重調查研究與邏輯推理。不同於封建官吏判案,重口供輕證據。因此,偵探小說有重理智的特色。我國現代偵探小說開拓者程小青說道:“小說是文藝的一種,大半是訴之於情感的,偵探小說卻是一個例外—情感之外,還訴之於人們的理智。”尹曙生的偵探小說繼承了這一特點,注意在故事情節中展現人情人性的同時,灌注更多的理智與理趣。自然,“理智”的內涵並不完全等同於福爾摩斯或霍桑的,而有著當代中國偵探萬國玉、王輝的色彩。這兩位主人公,雖然類似福爾摩斯與華生、霍桑與包朗兩隊搭檔,但後者是私人偵探,前者是國家警察;後者是主僕關係,前者是同志關係;後者崇奉英雄史觀,前者依靠群眾路線;後者蔑視現實社會的法律,前者維護現實社會的法律;後者希求“劫富濟貧”,前者追求整個社會的真正公正有序。所有這些,表明《教授之死》這部偵探系列的社會意識社會內容,具有自己鮮明的時代性。它是當代中國生活孕育出的產兒。
偵探小說,在本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文壇,曾經風靡一時,後來衰落下去,有著多方面的原因。認為它低階無聊,不值得重視,也是一個因素。實際上,如同社會小說、歷史小說、言情小說、武俠小說等各類小說一樣,都既可以寫成上三流,也可以寫成下三流。關鍵不在於寫什麼,而在於怎麼寫。偵探小說也是可以寫出精品、上品的。尹曙生同志以自己深厚的偵探“武”功作底,憑藉自己的“文”力,創作了這部偵探系列小說,為復興我國的偵探小說,邁出了堅實的一步。我們期待他作出更大的貢獻。能否讓萬國玉、王輝這兩位中國當代偵探繼續發展,擁有更大的典型性、深刻性,造就出我們時代的福爾摩斯與霍桑,我相信,只要時間與條件允許,作者是擁有實現它的實力的。
教授之死 一(1)
中文系李玉斌教授之死迅速在華安大學、在東海市傳開了。
這位現年54歲、戴著黑邊眼睛、風度翩翩的教授,是大學生們崇拜的偶像。女大學生更是希翼、憧憬自己將來也能找一個像李玉斌教授這樣學貫中西、瀟灑如自的丈夫,不枉做個女人。到過教授家的女大學生們曾暗中嫉妒他那經常生病、辦了退休手續的妻子、中文系原講師方燕茹:她不應該拖教授的後腿,不應該讓感情豐富的教授成為她一個人的伴侶;她應該提出離婚,讓教授自由,讓別人有機會選擇他。他不應該只屬於方燕茹一個人,尤其在她病成這樣的時候……
儘管他比學生們年齡大近30歲,但是你看,他哪像是50多歲的人!新來的校長準備到中文系聽課,但是他來時;下課鈴聲已經響了,李教授正在和同學們聊天。校長不認識李教授;他以為他已經走了;大聲說:“同學們,我是新來的校長;是來聽課的;來遲了。給你們上課的是李玉斌教授吧,我有事想同他商量,你們誰願意帶我找他去?”學生們同李教授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校長不明白他們笑什麼,指著李玉斌教授說:“小夥子,你帶我去找吧,女孩子們喜歡玩,讓他們繼續玩!”大夥兒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李玉斌對校長說:“我沒有去過李教授家,怎麼能給你帶路呢?”校長說:“我聽教務長說,李教授的課非常受學生歡迎,尤其是中國文學史,不少學生課後經常到他家請教,難道你沒去過他家?難道教務長說的不是那麼回事?你們都是中文系學生,你們喜歡不喜歡他的課?”李玉斌說:“教務長言過其實了,李玉斌機靈倒是有一些,口才也還可以,但智慧不足,學問更談不上。當然優點也有,沒有架子,同學們喜歡同他接近,此刻他正在和同學們聊天呢!”校長說:“對李教授評價暫且不談,你先帶我去見他。”李玉斌說:“他就在這兒!”
校長恍然大悟:“什麼?難道你就是李玉斌教授?啊!當然是你。不是你能是誰呢?我到校第一天上班就約請教授開座談會,你沒有到,教務長說你應邀到新加坡講學去了,所以沒有見到你。今天就是想見見你,誰知道你在同學中間使我分辨不出誰是老師誰是同學。是什麼秘方使你青春常在?”
這是發生在兩年前的事。不久,方燕茹病故。誰也想不到身強力壯、行動敏捷的李玉斌教授在妻子離世不到3年就離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