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當年一見傾心的模樣,不曾改變。
再看自己,不著寸縷,頭髮散亂,久未梳洗,正躺在那粗夯之人懷中,當著他的面,被人撫胸含吞,要行那苟且之事。
小柳兒突然就覺得,渾身如同針扎一般。就好像,自己那顆塵封已久的羞恥之心,突然就被人,拿著抹布沾了清水,擦拭得鋥亮。
她頓時便覺得,自己羞恥得不能更羞恥了。
而親自告訴她羞恥的人,偏偏就是她戀慕已久的那個人,偏偏就是,最不想要讓他知道的那個人。
她咬住了嘴唇,一瞬間,變得憤怒。
為什麼要在我如此放*浪的時候,被你看到!
為什麼要在我已經決定開始墮落的時候,被你看到!
我被人欺凌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慌亂不堪,無人伸出援手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你現在還是這麼不染纖塵,你就這麼,高高地,俯視著,已經深深陷於溝渠泥淖之中的我。
你可知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髒。
你可知道,我現在,寧願抓花自己的臉頰,也不想聽你喊出“小柳兒”三個字!
小柳兒只覺得自己心裡繃著的那根弦,突然就被人給扯斷了,眼淚頓時如泉湧一般流個不停。
她再也不肯停留在鳩噬天懷裡,她掙扎著,她費勁全身的力氣在掙扎著,她流著淚,搖著頭,尖叫著。
鳩噬天正享受著唇齒間的小小的溫香軟玉,卻不提防,這軟玉突然一下子掙扎了起來,鳩噬天的嘴唇一下子被突出的肋骨撞到,嘴角立刻有了血跡。
鳩噬天惱羞成怒,雙手死死固定住小柳兒,惡狠狠道:“小娘皮,活的不耐煩了你。”說罷伸手狠狠抽了小柳兒一個耳光,小柳兒的臉頰上,頓時出現了鮮紅的指印。
小柳兒措不及防,一下子,被這一耳光給打蒙了,身體霎時間僵直住了。
那鳩噬天可不管這麼多,他一早就知道這小柳兒喜歡盧惜歸,心裡一直不忿的很。如今更是覺得自己在盧惜歸面前丟了面子,心裡不舒服不說,嘴角還生疼著。
他惡狠狠捏住小柳兒的腰,把小柳兒像丟破爛的布娃娃一般,用力往床上一摔,猙獰道:“小娘皮,老子還治不好你了!”說罷一把扯下自己腰帶,狠狠掰開小柳兒的腿,摁著她就想提槍上陣。
小柳兒被摔得癱在床上,四肢發麻、兩眼無神,她絕望地看著盧惜歸,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嘴裡喃喃著,看口型,卻是兩個字:“救我……”
盧惜歸挑了眉,電光火石之間,心裡已經轉過數個念頭,然後迅速上前一步,抓住鳩噬天的肩膀將他一把從床上扯開,用力摔在地上,而後小心接住險些落地的小柳兒,順勢一腳踩踏在鳩噬天的胸口,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
他低頭對著鳩噬天惡狠狠道:“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個粗夯的漢子,對心愛的女人總會好些,卻想不到,你竟如此對待小柳兒,如此行徑,與**何異!盧某若是不知此事也就罷了,今日既然被盧某撞見,便不能不管!枉盧某之前還同你推心置腹,以為你是人中豪傑。只當盧某眼神不濟,錯認了你!今日盧某同你割袍斷義!日後莫再同盧某兄弟相稱!告辭!”
說罷,單手從床上捲了薄薄一床錦被,將小柳兒裹好包了個嚴實,同她輕柔道:“小柳兒莫要再哭,是我來遲了,莫要怪我。”說罷將被角還同她掖了掖,那一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深情疼惜,彷彿懷中這人,乃是自己的摯愛。
小柳兒看到盧惜歸看自己的疼惜眼神,一個沒忍住,就哭了。
盧惜歸輕輕地擦掉小柳兒臉頰上的淚珠,柔聲道:“小柳兒乖,莫要哭,我這就帶你走。再不教人欺負你。”說罷,抱著小柳兒就出了門。
地上,被踩翻在地的鳩噬天,目瞪口呆地看著走出門的盧惜歸,喃喃罵了一句,“他孃的,到底誰才是**!衣冠**!”
此時小柳兒被盧惜歸抱在懷裡,她著實沒有料到,如盧惜歸這般不染纖塵的人,不僅沒有取笑自己,反而伸手將自己從泥淖中拉了出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戀慕的這人,將自己小心包裹好,再不叫自己出乖露醜。
他說,再不教人欺負你。
一句話,說的小柳兒心頭霎時間湧上無數委屈,她只覺得自己有無數的話語要說,卻通通說不出來,唯有化作兇狠的淚水,傾瀉在他胸膛。
委屈,真的委屈。
本是隻窮鄉僻壤裡一戶普通人家,日子雖然貧苦,倒也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