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些人性情古怪,和咱們一樣從不肯和外人接觸,先祖鍥而不捨,終於打動了他們,求得了他們的幫助,終於找到了繁殖鞭炮的辦法……”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樂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把胸膛挺得極高充滿了自豪的問白袍少年:“你家祖上求到的人,是不是在川西九頂山,溫不草,溫家!”天下間擺弄毒蟲,還有誰能比溫家能出色,更何況又是四川的地頭上。
白袍少年被溫樂陽突如其來的大笑聲嚇了一跳,等他說完之後,也忍不住失笑:“說的什麼胡話?什麼九頂山溫不草,我家祖先是在蜀中七娘山下,跟一夥青苗求的辦法!”
溫樂陽的大笑聲戛然而止,呃了兩聲之後,又幹笑著:“那是苗不交,跟我們溫家也是同門,親如手足。”本來這是實話,但是因為溫樂陽前面的判斷錯誤,現在聽著跟說謊套交情似的。
果然白袍少年一臉的不信,撇著嘴角說了句:“若是誤會能澄清,咱們本來就是同仇敵愾,用不著編這種謊話。”
說到用毒、煉製、飼養毒物,溫家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號,但是如果單純掄起擺弄蟲蛇,擅長秘蠱的苗不交才是真正的大行家!
給溫家一隻蠍子,溫家能毒死一村子人;但是給苗不交一隻蠍子,人家能養出無數只蠍子……
溫樂陽今天和白袍少年兩次自作聰明,結果主動變被動,苦笑著趕忙換話題:“藏民進山之後呢?”
“藏民進山之後不久,又有大批的道家弟子進山,我們更加確認,是這兩夥人之間的恩怨,一追一逃這才進了大山,為了不讓對方誤會,我們就撤回了監視的弟子,沒想到卻釀成了大禍!”說著,白袍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你還記得幾天之前,咱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突然一聲厲嘯響徹山谷,我即刻撤走了。”
溫樂陽點了點頭,白袍少年繼續說:“那是家裡的示警,家裡,出事了!”
溫樂陽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這個少年立刻臉色劇變,不再廢話馬上離開……但是溫樂陽又有些納悶:“那你還有心思要奪回袍子?”
白袍苦笑著搖了搖頭:“當時你們突然出手彰顯敵意,我家的袍子一人一件獨一無二,越是危殆之時,我越不能讓這種能作為信物的東西落在你們手裡!否則你們若有歹意,真坑了我家,我萬死莫贖!”
溫樂陽長出了一口氣,白袍臨危不亂,心思縝密,由此明白了,這座冰窟窿裡,可不止他一個老江湖。
第四卷 風波惡 第六章 蟲潮
外面驕陽初升,溫樂陽被營地禁制砸出來的一身重傷,在一天一夜之間盡數癒合,力量重新回到身體裡的感覺讓他心情大好,甚至覺得白袍少年那副嘶啞之極的破鑼嗓子也好聽了許多。
白袍少年根本沒注意溫樂陽身體和神情的變化,只是自顧自的向下說:“鞭炮是大雪山上的異種靈蟲,本來數量稀少彌足珍貴,不過我們從蜀中苗疆的高人那裡學來了繁殖、飼養、和控制它們的法子……”白袍提到苗不交的時候,從語氣到表情都是尊敬與感激:“我家開闢了一座山洞,又派了一批弟子,專門負責侍候鞭炮,一千多年下來,到了現在,我家飼養的鞭炮足有幾千只了!”
溫樂陽知道對方說到關鍵之處,卻突然又把話題轉到了‘鞭炮’身上肯定有原因,正耐著性子等白袍繼續往下說,但是在聽到‘鞭炮’數量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忍不住問他:“怎麼這麼多?你們花家有多少人?”
一個人一輩子只能被一隻鞭炮‘共生’,現在花家養著幾千只鞭炮,難不成花家也有幾千人至多?這個數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白袍少年被溫樂陽的問題嚇了一跳,趕忙搖頭:“我家當然沒有那麼多人!不過鞭炮於我們來說,是最好的夥伴,於敵人來說是致命的煞星,而且蟲兒們靈性十足都很聽話,自然多多益善能養多少就養多少!”
鞭炮有極強的‘寵物’意識,沒有主人的鞭炮見人就撲,對被撲的人來說這當然是好事,可是撲進去之後如果再被花家的人吹著哨子喊出來,那後果就太嚴重了,如果有人想要對花家不利,花家根本不用出手,把蟲子放出來就萬事大吉,連讓炯大喇嘛那樣的修為都差點被鞭炮拿下,更何況一般的修真門宗。
溫樂陽這才恍然大悟,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住了白袍少年:“你們放出鞭炮,想要對付藏民和崑崙弟子?”
先前裂隙底部的十幾個道士,還有現在身邊地數百崑崙弟子,都被蟲子襲擊,不用說就是花家施展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