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是天水至行,那些水行的蟲子哪能逃得過她老人家。”
錐子彷彿被破土的粗聲大氣嚇了一跳,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忙不迭地替自己辯解:“也不是他說的那般,撲認主人的蟲子遠一些我也能發覺,還沒認主的蟲子,要是距離遠了我可也找不到,所以尋來尋去,就找到了這個營地。”
即便是錐子,也無從發現普通‘鞭炮’的行蹤,而那些認主之後的鞭炮,水行之身就不再像原來那樣純淨,錐子進山比藏民、崑崙和劉正等人都要晚一些,不過她根本不理會其他的事情,只循著蟲子的氣息一路追蹤,最終找到了花家在雪頂上的營地。
錐子望向溫樂陽的笑容又恢復了怯生生的模樣,讓人根本想不到不久前還剛剛真心實意地大哭過一場:“我到這裡之前可不知道你也來了唐古拉山!這些白袍人一見我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直接發動法術想殺了我……”說到這裡,她的眼神裡透出了無限的恐懼。
大穿山甲趕忙附和著:“瞎了他們的狗眼!敢對仙子動手,被抽筋剝皮也是活該!”
錐子斜忒了他一眼,若有所指的笑道:“可惜,這些人都沒長鱗片,不好玩。”肉眼可見的,大穿山甲身上的鱗片像波浪式的,一層一層打著寒顫從頭頂一路盪漾到尾巴尖。
花家高手把找上門的錐子當成了敵人,二話不說就動手拼命,結果全都被錐子在舉手投足之間凍成了大冰燈,看在同是水行一脈的份上,錐子倒沒要了他們的命,只是施展些手段弄明白了花家與‘鞭炮’的關係,當時花家也丟了大群的鞭炮,正急著尋找四處尋找,自然也不知道蟲潮的下落。
這時候第一波白袍少年被花小腰遣來送信,蟲潮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錐子得知了這個訊息正要趕來,幾乎與此同時,大批的藏民奔襲花家營地,活死人雖然可怕,但是在錐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真正讓錐子感到恐懼的是,這些藏民身上都摻雜著柳相的氣息!
錐子沒急著去找鞭炮蟲潮,就是想看看,在活死人被自己扣住之後,還會不會有更高階的柳相門徒找上來,對於她來說,柳相才是自己真正致命的敵人,天下間最不容她活下去的就是柳相。
所以藏民和花家弟子都被凍在了冰錐之中,不過之後再沒有柳相的人來過,反而花家少年,一撥又一撥的被花小腰派回來,直到最後溫樂陽也來了。
錐子說著說著,突然又嘆了口氣,對著溫樂陽搖了搖頭:“沒用的,那件事現在就像一根刺,不查清楚我做人也沒意思,你別再岔開話題了!”說著,又望向了讓炯大喇嘛:“大師,我被攝魂凝練天錐,你有幾成把握?”
錐子就算心機再深沉,面對著自己的身世之謎也失去了鎮靜,剛才勉強說清楚自己的事情,又迫不及待的把話題兜轉了回來。
讓炯嘿了一聲:“九成!”
錐子展顏一笑,淡淡的說:“大師客氣了,你心裡早就篤定了,十成吧!”
讓炯笑了笑,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溫樂陽輕輕咳嗽了幾聲,發自真心的勸慰:“過去的事……”
錐子卻不肯等他說完,就搖了搖頭,語氣淡的讓人胸口發悶:“你有沒有想過,因為這件‘過去的事’,我可能…根本報錯仇了。”
溫樂陽愣住了,這一層他的確沒有想過,對他而言,錐子既是萇狸、旱魃乃至他們拓斜一脈的大敵,也是他們對付柳相最重要的依仗,剛才的安慰勸解則完全拋開了這些立場,像朋友,也像毫無利害衝突的路人,勸她只為自己心安,談不上為什麼,也沒有啥明確的目的性。
錐子頓了片刻,才繼續說:“我以前最恨萇狸,現在想來,第一次她打碎我的錐身,讓我再世為人;第二次她傷我又讓我想到了些天錐之前的事情……萇狸反而成了我的恩人?”
溫樂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生平第一次覺得錐子的想法竟然這麼可愛,要是真能打消了錐子向萇狸報復的念頭,這可是件勝造七級浮屠的事,笑著正要趁熱打鐵的鼓勵幾句,不料錐子的話鋒又突然一轉:“不光萇狸成了我的恩人,那九頭柳相也成了我的朋友!雖然我鎮它千年萬年,可是說到底都是那個凝練天錐的奸人所害!”
錐子一直以為凝練九根天錐的是遠古大神,現在隱約明白了自己成為天錐的經歷,就算當初做這件事情的真是滿天神佛,在她眼中也變成了卑鄙之徒,欲殺之後快。
溫樂陽、讓炯全都傻眼了,現在錐子的確不怎麼記恨萇狸了,她開始記恨黑白島的主人,而報復的最直接的方式,任誰都能想明白: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