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和尚費力的站起來,走到溫樂陽跟前,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詭異的甜味:“溫……兄弟,我們哥倆中了苗子的邪術沒多長活頭,那一個月的賭約……也隨你,只求你讓我們把法陣擺完,在臨死前出口惡氣!”說著,和尚的眼睛充滿敵意的瞪著另外幾個苗人。
蚩水裂哼了一聲就要翻臉,二孃立刻用目光制止。
溫樂陽感激的向著二孃點點頭,對著水鏡和尚誠懇的說:“大師,您跟我說句實話,你們為啥上山,又怎麼受的傷?”
水鏡和尚一拍大腿:“還不是信了狗老道臭狗屁,他在峨眉山上聽小易丫頭說了一句‘溫不草苗不交烏鴉嶺上死不了’,後來又打聽出來你們三家同在蜀地又兩千年沒有過交往,說這一個月躲到這裡最安全……”即便五彩斑斕,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是沒擋住和尚臉紅。
一個月的賭約溫樂陽沒當真,兩個出家人可當成了頭等大事,本來天大地大隨他們去躲,偏偏老道自作聰明,打聽出溫家和青苗老死不相往來,以為溫樂陽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裡,領著和尚一頭扎進了苗疆。
他們自從進入密林之後就吃足了苦頭,差點讓一窩蜂給逼瘋了,兩個修真之人大怒之下想要出手反擊,一半靠實力一半靠運氣,也摸到了一窩蜂的棲息地,正撞上了三娘佈下的惡蠱。
兩個散修的實力不俗,中招的同時也毀掉了保護命火的巫蠱。不過也驚動了三娘蚩椋,親自出手來追殺她們倆,兩個修真者身負重傷,連打帶逃跑上了七娘山,眼看就要無幸的時候突然妖女慘叫了一聲,撫胸退走。
幾個青苗在一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神色古怪的好像看到胡蘿蔔長出翅膀飛走了。
溫樂陽這才明白過來,是這對活寶破掉惡蠱,自己才順利的幹掉一窩蜂,否則要是他碰上妖女的巫蠱,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慕慕在一旁眨著大眼睛提溫樂陽賣人情:“溫樂陽滅掉鬼火,重傷了妖女,要不你們兩個現在早死了!”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先是皺眉沉思了一會,突然大聲說道:“我明白了,都是他們倆乾的好事!”
老道跟和尚對望了一眼,不明白自己又幹什麼好事了。
慕慕又好氣又好笑:“兩個老……出家人跟咱們前後腳進入苗疆,妖女肯定以為他倆和咱們是一夥的!”
說到這裡溫樂陽也恍然大悟,他本來也在奇怪,三娘已經控制了苗不交,壓根犯不著和自己較勁,笑呵呵的把信收下,然後打發他們走人最省心。
如果只是溫樂陽和慕慕帶隊進來,妖女才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暗處還有兩個修真之人,這就讓她不得不重視了,三娘蚩椋也是修行之人,在她看來,稽非和水鏡的出現,一下子就把事情的性質給改變了,還以為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圖謀,一明一暗來對付自己,這才指揮一窩蜂猛下殺手,溫駱兩家的高手傷亡慘重,卻進入了煞地救出了正版大龍根和倖存的青苗。
溫樂陽和慕慕兩個人連比劃帶說,把事情的經過猜測出八九不離十,青苗一頭霧水,和尚老道霧水一頭。
稽非想了一會,才試著問:“青苗是兩夥,妖女一夥,你們一夥?”
二孃也微皺著眉頭問:“這兩個出家人,到底是不是咱們一夥的?”
溫樂陽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理解了自己的四老爺,大聲喊道:“溫不做!”
……
溫、苗、駱三家的秘術經過兩千年的發展,已經自成一派,老到而狠辣,修真者雖然各有各的神通,但是本質上講還是人,不過比普通人的身體強悍了些,真要中了這三家的手段,也照樣死的很難看,當初溫吞海就輕輕鬆鬆的‘抱’死了鼎陽宮的小道士,要不是玉靈子道法精湛,根本不用溫樂陽出手道士們就都得被毒翻;溫家四老剛上峨眉山的時候,也讓大慈悲寺的和尚吃了大虧。
妖女雖然精通邪術,但是平時並不外露,稽非和水鏡中的都是正宗苗不交的巫蠱秘術,哥倆知道自己死到臨頭,為了洩憤在山腰上擺下法陣,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喚出神通狠砸苗寨,這個仇能報多少是多少。
等溫不做心滿意足的把事情說完,二孃臉上也閃出啼笑皆非的神色,對這兩個出家人盈盈一拜:“無論如何,我們能重見天日也是拜二位所賜。”說著,回頭和大長老對望了一眼,語氣毋庸置疑:“破蠱!”素手一揮,幽綠色的本命火倏然出現。
蚩水裂也雙手連拍,喚來了自己的命火,和二孃不同,他的巫火微微發藍,火苗不高,但是像層層疊疊的蚯蚓一樣細密,讓人看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