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在這句話落下之後,突然呈現出一種死一樣的沉寂,靜到可以聽見彼此那已經紊亂的氣息。
無論是祁繼,還是時檀,都已成年,他們都早過了年少衝動的年紀,歲月已教會他們遇事冷靜,以理性解決事情,但這些,往往是理論上的說法。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在面對跟自己有切身利益的事時,偶爾會失去理智,任由血管裡的憤怒上躥下跳,那也不足為奇餐。
人總歸是人,會有情緒才算是真正的人。
沒情緒,那是機器斛。
祁繼的臉色,因為妻子的這句輕蔑的話而駭白,渾身上下逼露出暴風雨將至的駭人氣勢。
這個女人絕對有把人氣瘋的潛質。
但他,沒有再暴怒,而是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和犟脾氣的妻子對峙。
他看得分明,她眼底,有瞧不起,有看不慣,更有深深的厭惡。
這樣一種眼神,是對他的一種深深刺痛。
在這世上,他能贏盡所有人的目光,獨獨贏不來妻子的欣賞。
不是他不夠優秀,而是她一早就將他判了死刑,從來不肯用心來看他。
她的心,一直一直被那個叫慕以淳的男人給佔滿了,她不願意留出哪怕一點小小的空間來給他,試著接納。
是的,她一直在排斥。
因為不愛,所以生了偏見。
祁繼深刻的明白:這一刻,想要改變她心裡這種偏見,靠生氣,解決不了問題,無奈的是,情緒這東西,有時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得了的。
他緩緩鬆開了手,唇邊扯出一抹淡寡而苦澀的笑,退了兩步,以試著平復自己——
是的,他情緒又失控了!
每一次和這個女人交涉,他總會被她激怒,細想一下,好像也只有她能輕易點燃他的壞脾氣。
其實,他不該發脾氣的。
這本來是一件開心的事,不是嗎?
她恨他,卻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這個意外,與他而言,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他清楚的意識到,兒子的存在,將是這段婚姻的轉機,雖然用一個孩子去劫持這段婚姻,可能有些無恥。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祁繼沒有暴跳如雷的和她繼續針鋒相對,而是忍著,以手指點了點她,想說話,卻到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進行自我冷卻,直到心情平靜了,才重新站定到她面前:
“駱時檀,你在指控我這個罪名之前,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件事:從結婚到現在,八年時間,你到底瞭解過我多少?你再想一想,這八年,我們有沒有花時間好好相處過?”
時檀沒想到他會這麼的平靜,可她不覺得這是好事,越是平靜,恐怕反擊力度會越大,這個男人絕對是不好對付的。
這一刻,她在琢磨他的心理,大腦因為他的質問,而細想起來,而不得不承認:她的確不瞭解他,他們也的確是沒好好相處過,不長不短的八年,他們天各一方,各過各的,見面的日子屈指可數……
或是因為得不到她的回答,所以,他就自答了一句:
“沒有!”
她回神,看到他沉沉的目光凝睇在自己臉上,擅笑的臉繃出了冷峻的線條:
“新婚蜜月時,在英國倫敦的別墅,那是我們唯一相處時間最久的一次,自此之後十一個月內,我們總共就見過七次,每一次相處的平均時間不會超過四小時。
“是,那時,你學業忙,我完全能理解,你不但要面對新課程,還得習慣每天用英文和人交流,你的學習壓力很大,所以,每次見面,你都會捧著書來啃,表現出自己有多忙,忙到不願理我一下,忙到不願意主動和我說一句話,哪怕是一次。
“你從來沒想過,我是你的丈夫,久別重逢,應該放下一切和我好好聚一聚,那本來花不了你多少時間,我都能擠出時間來,何況你。只要有心,怎麼可能會沒有。但你只會用敷衍的態度來對待我,從來不會來考慮我的感覺。
“駱時檀,你應該記得很清楚,每一次去英國,我都會先打你電話,都有提早讓你知道我要來了
。要是你願意,就能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時間挪出來給我,給我們這段婚姻。
“你有嗎?
“你根本就沒有!
“2003年5月9日,是我們婚後我第四次飛英國。當然,你肯定不會記得的。
“那天之前我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