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捂了捂小腹,想了良久,最後還是把藥摳出來吃了下去。
現在絕對絕對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時期,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來研究比較妥當——他們現在的關係,實在是太脆弱太脆弱了,根本就不堪一擊。誰曉得過了今天,明天會怎麼樣呢?
這一天,她還是沒有去刑警隊,上午檢查完之後,就回了雅苑。
下午,時檀查了一些有關房寶山的各種資料,這個人是有過前科的,曾住過半年牢,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主要是仗著其身後的靠山:路家,今年四十有五,年輕時候長的還不錯,這些年發達了,肥耳肚圓起來,頭髮也開始禿,笑起來色眯眯的。乍一看近期的照片,真讓人覺得噁心——
花一樣的駱櫻嫁給這樣一個暴發戶,絕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活活給糟踏了。
另外,她還研究了一下駱櫻他們和房寶山的借款合約,看完之後,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合同他們居然也肯籤,看來當初真的是逼到窮圖末路了。
爺爺駱厚予也有看,看完直嘆氣。
她知道爺爺這是在自責了,當初要是他肯幫上一幫的話,這個他打小寵著長大的大孫女也不至於嫁給這種人。
倒是駱櫻的態度,比之前平靜很多:“起初嫁過去時,的確有點委屈。不過男人若對你好,再委屈也能嚥下去,至於後來,我是麻木了。只求把日子過下去。可惜,到底是過不下去了……”
三
一天就這麼過去。
晚上祁繼準時回家,小白拉著時檀,歡快的跑去迎接他的回來,英俊的男人笑著把小傢伙抱起來親了又親,惹得小白髮出了一陣歡快的大笑。
時檀看著,唇角彎彎,很欣慰——從來沒見過小白可以笑得這麼歡快,她覺得她的讓步,是值得的。
隔著一層落地玻璃窗,駱櫻在看,淡淡的夕陽底下,男人俊美,女人溫靜,孩子可愛,多溫馨的畫面。
看到這樣的畫面,她會忍不住想:
要是她的孩子能活下來,也都能繞膝了,那該有多好。
可當腦海裡的面圖上將祁繼換下,把那個男人補上,她就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陣陣苦澀自唇齒間散開。
時檀嫁的是一個人中龍鳳,而她嫁的是一個地痞流氓,沒給那個混蛋生下一兒半女,那該是幸事。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丈夫。一想到她這些年被欺負的那一幕幕,她的心,狠狠的的再度被刺痛。再看看眼前這一幕,越發的痛。
她不明白啊,她和時檀的命運,怎麼就相差這麼多?
越是這樣比較,她心頭就越是恨意難消——以前沒那麼恨的。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駱櫻的這幾年,為了拯救家人,而被迫走進一段她不想要的婚姻,婚後,一直圍繞著生兒子打轉,三年下來兒子沒生下,身子卻因為幾次流產而落下了病根,一直病怏怏的。
要是男人夠體貼的話,她的心態也許還能養好起來,偏偏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人渣,自打她流了第四胎,他就不著家,一來是她身子差,沒辦法滿足他了,二來也是他對她這朵殘花敗柳失了興趣。
對於駱櫻來說,他不回家,日子反倒過的舒坦。她可以安安靜靜的養著。
由於身體一直病弱,駱櫻就一直沒能再出去工作:
一是在以房家的地位,她出去工作就是丟房寶山的臉,房
寶山又怕她在外和人接觸的人多了,給自己戴綠帽子,所以嚴禁她出去工作,
二是她在家多年,早已和社會脫節,志氣磨盡。
三呢,孃家欠下房寶山那麼多錢,她不太敢和房寶山對著幹,就只能那樣拖著,在男人的拳頭底下討生活。除了忍著,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之前,她對這段婚姻充滿了絕望,卻只能熬著,現在看著祁繼和駱時檀之間的相處,則越發覺得過去那些年,她過的那叫什麼鬼日子。
祁繼這個人,在駱櫻眼裡,一直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男人,他的成就,他的能力,他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奇蹟。她所認得的那個祁繼,只限工作這一塊,光是這一塊,他就表現出一個男人非凡的魅力。
現在,她所面對的是一個居家男人的形象,他溫和,他親切,他笑語晏晏,他成了一個普通的父親,這樣一個他,越發的有吸引力。
當距離拉近,她的心,再度被這個男人的迷人一面所傾倒。可他的目光只圍繞著他的妻子轉。
這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