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所有情緒似乎又被他給壓了下來,那雙眼睛又泛起深玄的讓人看不懂的光華起來。
“乖乖給我睡好!”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自我剋制,他的手掌捏成了一個拳頭。
時檀冷笑,雙手狠狠的揪著被面,把下巴挑得高高的:
“我不是你的下屬,不需要聽你的命令!想要逞你的威風,請你找準合適的物件。”
話,帶著一種冒犯的性質。
但他沒有再生氣,他站了起來,側過身,閉了閉眼,再次開口說話時,嗓音變得冷靜了:
“你需要在醫院觀察,等他來了,我走,你放心,我會離你遠遠的萬能重生系統!”
說完,他一步一步走向窗臺,站在那裡,一徑望著窗外,再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時檀也閉了眼,唇毒辣辣的生著疼,嘴裡全是他血的味道,那血腥之中,還透著濃烈的酒味,兩種味道干擾著她的感官,剛剛結束的晚宴上,他肯定喝了很多酒。
八年前,他藉著酒勁,曾施暴,曾讓她憎惡了七年;八年後,他再度藉著酒力,強吻她。
那透著絕望的吻,恨不得將她碾碎。
為什麼要吻她?
為什麼?
因為餘情未了?
哦,她不知道,也不想深入的去研究。
她的身子在顫,有眼淚想要流出來,可到底被她生生忍下去了。這個男人,不值得她哭。她要堅強起。未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而時間可以治她心頭的傷。
她不哭。
病房內恢復了寧靜。
他沒有再說話,她也沒有,就好像他們並不在同一間房間內,剛剛也沒有發生那樣一個吻,可他們的氣息卻已經雜糅在一起。她可以嗅到滿嘴酒味的異樣氣息;他也能嚐到她身上獨有的芬芳。
他們各有各的思量,只是,他們的思緒,再不能像一年前那樣,彼此契合。
是的,他們不在同一個頻道。
明明,那麼近,偏偏,感覺上卻像隔了千山萬水。
明明曾經那麼相愛,現在卻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
對,仇人。
他們本來就是仇人。
本來,她的人生,也許不需要這樣悲慘的,全是因為他的出賣,才導致石家家破人亡。
哦,不,她不敢回想了!
眼淚,到底還是無聲的滴了下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咬牙,蜷縮著身子,躲在被子下,故作堅持。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急步進來,速度非常的快。
時檀睜眼,看到以淳一臉緊張的出現在她面前:
“傷的厲害嗎?”
他的手指,輕輕的觸到她額頭上的白紗上,但很快,他又縮了回去,就好像他碰觸一下,就能二次讓她受到傷害一樣。
“不是很嚴重!你不用擔憂!”
她輕輕說,努力想扯出一個笑來。
可她笑不出來,臉部表面完全僵化了。
慕以淳感覺到了,時檀的神情極度哀傷,雖然她很努力的在掩飾,可它就是表現了出來。
“你真是要嚇壞我了!”
他看著心疼極了,伸手,牽住了那隻劃滿一條條細傷口的手:
“還好沒事限時妻約,老婆別任性!。對了,誰送你過來的?”
他問的關切。
時檀目光往北那邊一移,慕以淳這才注意到房內有人,在他看清那人是誰時,那眉一下就擰了起來,不快之色自然就凝聚到了他的眉目之間。
“祁繼?怎麼是你?”
他站了起來,手,則仍緊緊的抓著時檀的。
“她撞了我的車!”
祁繼站在原地,淡靜回答。
“……”
慕以淳一下無語,為這該死的巧合而無力吐槽。
“慕以淳,你最好看好她,別讓她出來禍害別人!”
祁繼面無表情的用了“禍害”兩字。
時檀冷冷一笑,看到他無比冷靜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一瞟而過,直接繞開,往病房外走了出去,步履毫不遲疑,就好像他是被迫才被留下來的。離開時,他還好心的給合上了門,腳步聲,很快消失不見。
時檀重新躺倒,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上面有一隻飛蟲在轉圈圈,來來去去,就在那裡爬啊爬的,面對光源,不願離開,也沒有靠近,做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