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心緒竟是有幾分凌亂,那青澀的年齡,楚玉時值豆蔻芳華,煥發出的少女柔情,竟是那般痴迷著唐風。
極於情,則情至深。鍾於意,則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皎潔的明月一灑月輝,朦朧的月色,竟是薄紗的衣裝裹在大地上。
從那背對背的依靠,互相之間的體溫竟是那般清晰地傳遍全身,心間竟是陣陣漣漪盪漾在心湖之上。
“楚玉,你對這次大比試取勝有多大把握?”唐風忽而又問道。
楚玉全然不在乎地苦笑一下道:“勝負其實都不是好事,若是輸了,丟了顏面事小。若是贏了,可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唐風聽得出這話的弦外之音,必然另有蹊蹺,便又追問道:“若然贏了,不就可以進階修習更高深的道法麼?”
第二五章 明月吟
楚玉仰望著天幕皓月,皎潔明月,蔚藍天幕,她竟是有幾分凝重,柳眉緊蹙,答非所問地道:“唐風,你看天邊的明月,好美呀!”
唐風頹然,夜風吹拂,空中瀰漫著陣陣馨香的麝香,“清秋月,落玉盤。蟾宮賦,遊子飄。今古愁,客荊楚。明月圓,人未圓。情殤離,南北遙。故鄉情,何時滅?楚荊英雄冢,荒丘黃抷土。明月夜未央,孤魂舉杯酒。清風星斗燦,寂寥霜菊寒。凝眉倚窗欞,只心許明月。眺望萬重山,漣漪僅疊巒。披衣馨幽徑,舉頭秋露染。秋月今昔又秋月,異客夢鄉客異鄉。甘冽濁酒對月飲,茫然憑軒嘆惆悵。親朋佳人阡陌途,誰人相憶東逝水?”
楚玉聽得唐風竟是脫口一段詩情畫意,她的芳心為之一顫,美眸凝聚,回首望著唐風。那稚氣未退的少年,臉上竟是鋪展著歲月的滄桑,一場浩劫,竟是讓這少年染上了愁苦。
“此首詩章是我在臨天峰是所做的,鶴前輩教我看書識字,我尤其喜歡詩詞賦曲。只可惜今番少了酒,不然必然可以醉飲一場。”唐風幽幽地道。
楚玉霍然站起身,心中躍然一陣歡暢,嫣然一笑,“好美的詞章,此曲若是用洛音琴彈奏出來,必然驚天地、泣鬼神。”她玉手一拂,藕臂上已然懷抱一把紫檀木雕琢的琴,看起琴絃,乃是十三琴絃。
唐風倒吸一口氣,愕然道:“此琴必是易宗十器之九的洛音琴。看起雕琢精湛,音旋必然如同仙籟。”
楚玉莞爾一笑,玉指輕輕地撥動琴絃,“叮咚……”一聲清脆的琴音,琴未奏,餘音縈繞,迴盪山巔,猶若一縷清風洗滌著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她款款而道:“今夜明月掛蒼穹,樂章妙無窮,唐風,不如這首曲子就叫《明月吟》,好是不好?”
唐風剛欲回答,倏地凌空月影之下一道勁影掠下,輕盈得如同那秋風中的落葉,翩然落在唐風、楚玉所在的青石板前,一位俊朗瀟灑地青年,手持一隻酒壺,哈哈一陣朗笑道:“明月吟,洛音琴,妙哉。如此良辰美景,豈能少得了酒?區區在下值夜,忽地聽得這仙樂響起。原來是行部楚玉小師妹。”
楚玉嘻嘻一笑,柳眉上揚,甜甜地道了一聲:“醉君師兄?叨擾清夢醉飲,萬望恕罪。”
“哈哈,小師妹,此言差矣。在下久聞洛音琴名震天下,早有心欲洗耳恭聽一曲。今夜恐怕是醉某叨擾你了,你得為醉某彈一曲,可好?”醉君劍眉上挑,手中酒壺揚起,往嘴裡灌了一口清冽的酒,霎時之間,空氣中早已飄來一股清香的酒氣。
唐風自小在竹溪村,村裡有先輩釀酒,自是對酒頗有了解,卻是不曾嗅聞過如此香醇的美酒,不由得嘖嘖贊口道:“酒中香醇,暗透蜜香,必然是入口清冽,卻是回味無窮。好酒,好酒!”
醉君倏地將目光瞟向唐風,如獲至寶地衣袂飄然,縱身落在唐風身側,目光炯然,吟聲道:“你通曉酒道?”
“談不上通曉,略知一二。”唐風悠然地答道,目光是極其堅毅,絲毫沒有對眼前這個醉君感到一點懼怕,相反,頗有幾分相識已久的知己,得以重逢,須三百杯金樽,邀月共飲,方才暢快。
醉君嘿嘿一笑,眼珠轉動,沉吟半晌,乃道:“易宗門下,我未曾見過你,我想你便是師尊新收的第九位入室弟子,唐風九師弟,對否?”
“‘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你必然是風流倜儻的醉君,四師兄了!”唐風歡愉一笑,早已站起身,躬身拜下,“唐風見過四師兄!”
醉君慌忙跨前一步,雙手探出,扶住唐風的手肘,坦然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九師弟,酒中君子,不拘小節,你這番是要折煞醉某了。來來……在這青丘山上,清規戒律,從來沒有人近酒,聽得你說可惜沒了酒,不如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