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晃一招就跳出,道:“白忠,你以為在下不敢接招不成?如不是看在金鳳凰的面子上,昨天晚上一把火,大可以燒你個精光溜溜,好,咱們再重新來過!”
白忠就是為此事,耿耿於懷,當下大聲道:“隨便你怎麼個重新法子!”
夏若雲隨手拿起一葉木槳,貫注內勁,槳葉似刀,在船尾木板上劃出一道一寸深的圓圈來。
圈子劃好後,放下木槳,進入圈內道:“來呀!有本事在圈子裡比劃比劃!”白忠重重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兩人一觸即發,打得更為熱烈。
指搖掌動,使得旁觀者目不暇給。
本來在船尾,場地有限,而今夏若雲又劃上了一個圓圈,實際上則變成了兩個人貼身相搏了。
轉瞬間,二人已打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這是一場智與力的搏鬥。
焦柺子初見六人分成了三組,捉對兒廝殺,即轉頭向陰松道:“舵把子,是不是要照原來的約定,要老焦作個調人還是罪人?”
陰松聞言一愣,愕了愕才道:“焦兄,我請你來,怎會要你當罪人?”
焦柺子道:“舵把子,你忘了董卓英是誰的門徒,據我觀察所得,‘火雲魔僧’不是他的敵手,五十招後必慘敗,屆時我柺子上前接應,不就是罪人了麼?”
陰槐也聽到這話,覺得頗有道理,他望了望陰松,道:“焦兄說得很有道理,但雙方糾纏不清,如何是好?”
焦柺子大笑道:“不難,不難,柺子自有妙計。”
場中劇斗的三對,突地被焦柺子的鑌鐵柺,悶聲不響的居中一劈,有如大斧開山,耳中聽得一聲沉喝道:“不要打了!來開個會再說。”六人先後停了手。
焦柺子抱拳一禮,朗聲道:“咱焦柺子人在江湖,可不是在此賣江湖膏藥,諸位多少已過了一點兒手癮。”
“大夥兒用不著真拼命,為了金風凰於珊一個人,說起來都是雙方的親友,如果真有一方死了人,於珊還得跑來跑去的祭拜叩頭,那多煞風景。現在,我老焦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居中一調,雙方來個公平競爭。”古風和夏若雲齊向董卓英使了個眼色。
董卓英會意,冷冷地道:“有話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焦柺子目光一瞬也不瞬,道:“恕焦柺子託大,你我俱是為著一個義字而來,拳打腳踢有傷風雅,君子不為也。”
董卓英頜首道:“請繼續說下去。”
焦柺子正容道:“你我既自命為君子,就不能讓人看了笑話。”說著,他輕聲招呼:“請跟我柺子來!”單腳一點,倏地捨棄鐵柺不要,人如黃雀,縮翼屈腿,凌空而起,掠向那高高桅杆最上一層橫木的左側。
董卓英劍眉一揚,彈身跟蹤而上,單足如風搖殘荷,穩穩的站在橫木右端。
在下面站立的群豪,仰首上望,只見衣袂飄飄,二人均是單足而立。
此時清月疏星,銀訶在望,遠處樹影搖曳,近處水波不興,江風習習,觸體生涼。
兩人相對凝立,半響後,董卓英道:“焦兄,請說下文。”
焦柺子順手一指前方的一根船桅,上懸掛著三角旗,道:“你我比賽,誰先搶到這旗幟,便是嬴家。”
董卓英冷冷道:“嬴家便又如何?”
“贏家蠃得榮譽,輸家當面道歉!”
“好點子,還有沒有別的規則?”
“有,以點到為止,不拚性命。”
“我同意,如何開始。”
“你我走到橫木中心,互拍一掌,掌聲初響便開始。”兩人的談話,下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場真正武功,機智和內力的競爭。表面看似容易,一個不巧,生死決於剎那之間,根本無僥倖可言。
好在二人心杯坦蕩,話一說完,便向中心點移近。
陰家二老內心比誰都急,既矛盾又痛苦,心杯慄懼,卻又故作輕鬆。
古風笑眯眯的仰首觀望,他對董卓英的身手深具信心,焦柺子雖然厲害,終是稍遜一籌的。其中只有“火雲魔僧”不大服氣,他面沉眉結,袖手旁觀,眸子中散出令人股慄的冷芒。
殊不知,剛才若不是董卓英此行,不願擅開殺戒,否則他早已落個屍橫當場了。
橫杆上,兩人的腳步移動得很緩慢。
不過,兩人內心都很沉重,目光凝視目標。
在兩人身形快要靠近不到一尺,焦柺子和董卓英同時伸出了個掌。
兩掌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