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不勝悲憤,略一停頓,又說道:
“再說,藍九卿之所以會有今日,前輩為人師者,自也不無失察之處,怎能將罪孽全置藍九卿一身?不思自責,嚴責於人,似乎不應是前輩所為,今前輩心意已決,小女子縱是說破唇舌,無以迴天,藍九卿一死,小女子了無生趣,願以身殉,以保全陰山門規尊嚴。”
焦五娘老臉上陣白陣紅,神色剎那數變,啞聲說道:“姑娘,罵得好,老婆子想不出藍九卿有何過人之處,值得你不顧一切,願以身殉。”
雲姑淡淡說道:“絕情寡義、冷酷兇殘如前輩者,自然不知情為何物。”
焦五娘呆了一呆,頓時啞然。
雲姑轉過身形,目光移注藍九卿緩緩說道:“卿哥,我們不怨天,不尤人,只恨你投錯了師門,只恨無法親睹心願達成,更恨長相廝守,共度餘生已成過眼煙雲,卿哥,看得開一點,你我果下仍舊是一對長久夫妻,那兒較塵世更為寧靜,卿哥,我先走一步,你也別讓我久等。”
藍九卿方黨不妙,魂飛魄散,心膽俱裂,一聲:“雲妹!”來不及撥出,方待不顧一切問身撲過。
雲始突然揚起一聲淒厲長笑,皓腕一翻,一縷寒光閃電般向心口上戳去。
藍九卿救援不及,但覺腦際一昏,喉頭一甜,“哇!”地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與此同時,倏聞焦五娘一聲冷哼,右掌疾探,一振一招。
“啊!”雲姑一聲驚呼,一縷寒光隨著焦五娘一招之勢閃電向焦五娘飛去,只是一閃,焦五娘右掌便自縮回袍袖之中。
雲姑右掌半抬,胸口上衣衫破裂一線,愣立當地,做聲不得。
半晌,她方始嬌軀一顫,厲聲說道:“前輩,你這是何意?
你以為我手無寸鐵就真的無法自絕了嗎?”
“聽著!”焦五娘突然一聲暴喝,雙目寒光暴射地看了雲站一眼,道:“丫頭!老婆子看在你及那未出世的孩子份上,且饒這畜生一死……”
“啊!前輩。”
“師父。”
“大姐。”
一時激動喜呼之聲四起。
焦五娘神情木然、目光冷峻地環顧一週,凝注在藍九卿面上,緩緩說道:“畜生,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何有如此大造化,使得這丫頭對你如此傾心,你應該知道這條命是人家替你撿回來的,今後你該怎麼做,怎麼對待人家,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想不用我多做贅言……”
話未說完,藍九卿已自叩頭連連道:“卿兒知道,卿兒知道,卿兒今後定當洗面革心、重新做人,對雲妹更是至死不渝
猛地一抬頭,轉向雲姑,顫聲呼道:“雲妹。”
“卿哥!”雲站幾疑置身夢中,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嬌軀一閃,飛投入郎懷中,齊跪地上,抱做一團。
公孫忌等五人看在眼內,不禁搖頭連嘆,悚然動容。
焦五娘卻是面上連起抽搐,將口數張,欲言又止,似是有一樁事兒極難解決。
半晌,但見她雙目寒光一閃,老臉上神色頓時恢復冷峻,雙眉一揚,突然說道:“畜生你且聽著!”
藍九卿、雲姑聞聲齊齊一驚,倏然分開,分俯地上。
焦五娘又是一陣默然,半晌,方始沉聲說道:“你死罪已免,但活罪難饒,為師要你自殘雙臂,然後再追回你仗以為惡的一身武功,將你二人帶返陰山九曲谷,永不準再人江湖半步,這已是為師最大寬恕,你該知道滿足。”
一番話聽得藍九卿與公孫忌等五人神色連變,冷透脊骨,尚未說話。
雲姑突然叩頭道:“多謝前輩恩典,小女子已是深感滿足,只要九卿不死,縱是身成殘廢,小女子也心甘情願。”
一句話聽得焦五娘驚然動容,暗一點頭,轉向藍九卿沉聲喝道:“畜生,你呢?”
藍九卿心中一震,面有難色地囁嚅說道:“師父,這……這焦五娘神色一變,怒聲說道:“怎麼?你可是不願?”
藍九卿一驚忙道:“卿兒不敢。”
焦五娘冷哼一聲,逍:“為師諒你也不敢,還不與我速速動手。”
藍九卿身形一顫,方一遲疑。
“卿哥!”雲姑一聲悲呼,說道:“你該知道這已是最大恩典,我們不可過於奢求,不用擔心,我誓死水伴君側,寸步不離。”
藍九卿但覺鼻端一酸,悲呼道:“雲妹深情似海,藍九卿至死不忘……”
心中一動,飛快地看了公孫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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