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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別千萬裡

公主和瑞王有一雙比鷹還銳利的眼睛,誰要是假心假意地利用年幼的寶音公主,那就是自尋死路。

他還一直在慶幸自己的演技了得,到如今才知曉,原來自己付出的也是真心。

奈何,他人弱心也弱。

就是老周不在後頭嘟囔那一句:“就是做了也是不行的,上公子還是莫要惹怒了宰相大人,要知道赫連家的公子可不止上公子一個哩。”

赫連上的心裡也知道,能不能調動“玄武”,答案不言而喻。

就算有萬般的不甘,他的馬鞭也不由自主地不如先前落下的那麼密集。

就是這時,從大船上放下了一葉扁舟,隨著風一搖一搖地向岸邊駛來。

赫連上下意識勒馬,默默無語地佇立在岸邊,望著已經在江心的樓船平穩地向西行徑。

他知道船行兩日便要登岸,到那時她們還要乘坐著馬車繼續向西北行徑。

此去長安不止千里,終有一天,他要建康和長安同為一姓。

****

船過無痕,赫連上的身影已經慢慢消失,玉寶音不解地問秦愫:“娘,你將外祖母給我的驪珠給上哥哥做什麼?”

秦愫意味深長地道:“讓他記住你,或許還能救你阿舅一命呢。”

讓赫連上記住她,和她阿舅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她依稀明白,卻又理不太清,嘴上就惋惜道:“我應該給上哥哥留封信的,讓他看顧好阿舅……”

秦愫挑了挑眼皮,心道,信倒是有一封的,上面寫的當然不是她女兒想寫的那般直白的話語,她讓俶爾仿了她女兒的筆跡,寫的是“照顧好肉糰子”,僅此一句。

肉糰子是她女兒養的一隻雜色狸貓,它不喜人靠近,倒是願意同赫連上親近。

想那赫連上一向以聰慧聞名,自然曉得一隻貓都需要他看顧,更何況是人呢!只盼秦纓有難之時,他能夠看在寶音的面上,施一把援手。

那一葉扁舟足搖了有小半個時辰,那顆絳紫色的驪珠夥著那封信才到了赫連上的手裡,而載著玉寶音的大船已經消失在茫茫天際。

赫連上握緊了那驪珠,久久不能言語。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總是浮現在腦海裡的是他和玉寶音的哪一段回憶。

是初見?說著大人話的3歲小玉團?

還是瑞王沒有戰敗之時,宰相大人同瑞王的那句戲言,“不如讓我家的阿上去你們府上做個童養夫!”

傻乎乎的寶音自然是什麼都不懂的,可他比她大了六歲,若不是進了宰相府學習,婚姻大事已不是母親可以管得,想必以他的年紀已經定好了終身伴侶。是不是從那時起,他就將她當做了不可分割的?

四年之前,沒人知道他會進宰相府。

一年之前,也沒人知道瑞王會戰敗。

那麼,此次分別是不是也沒人會知道未來的事情?

回憶,總是令人無比眷念。

未來,又總是使人望穿秋水。

但願那時,再也沒有可以困住他的東西。

***

有的分別是為了將來的重聚,而有的分別僅僅是分別而已。

秦愫又想起了她與玉榮分別時的情景,還來不及悲傷,就被女兒的一個翻身拉回了現實。

玉寶音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作為一個六歲的稚|齡兒童,父親的早逝還有朋友的分離,或許會使得她突然長大,但這種長大也只體現在思想上,身體和精力還是無法一夕長成。

一整日的高度緊張使得她疲憊不堪,卻像是害怕自己一睡醒就會看不見孃親,怎麼說都不肯一個人睡去。

秦愫沒有辦法,只得和她一同睡下。

玉寶音自是一挨枕頭就睡著,可是秦愫卻始終不能睡去。

此去大周,福禍不定,雖說日子總是要往好的奔,可誰也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起了嫉妒心,就好似硬生生地拆開了她和玉榮,如此的讓人措手不及。

按照她的心理,自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比不上玉榮的一根手指頭,可南朝的亂局使得她不得不避出去。

為了自保也好,為了寶音和秦纓也罷,總之沒了玉榮坐鎮,她若不走,不管最後到底是她秦家守住了皇位,還是赫連家和宇文家分出了輸贏,首先要死的必是她和秦纓。

她遠避大周,誰都知道秦纓是個不長進的。就算保不住秦纓的太子之位,總好過她兩人為了這區區的太子之位送了性命。

秦愫有她的打算,卻如何強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