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兒子將她領過來做甚?
整個涼州本來是屬他最大的,如今來了這麼一位,還要上城樓,若是一會兒她說些什麼,他是聽還是不聽?
為了阻止玉寶音登上城樓,郝仁跑的飛快,卻還是沒能如願以償。
站在城樓之上,能夠遠遠地瞧見吐渾人升起來的篝火,一簇簇,多如天上的繁星。
玉寶音的心一沉,想要突圍出去的心思也歇了下去。
她問一旁的郝仁:“聽說吐渾軍制一向落後,行軍打仗又沒有統一指揮,可對?”
郝仁一驚,隨即點頭。
玉寶音又問:“若是沒有援軍,你可守城多久?”
郝仁一挺腰板道:“一年,絕不會有問題。”
玉寶音深深地嘆了口氣。
郝仁以為她不相信,又道:“勤王已經率兵從六川出發。”
那也至少得一兩月才能解決問題。
若按照她的心理,真的是一時都不想等下去。
***
在涼州城的第八天。
玉寶音過的是吃飽了就睡的生活,外頭的任何動靜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吐渾已經攻了八次城,每天一次,有幾天從早上一直攻到日落,有幾天是半夜三更突然偷襲。
結果自然是怎麼來攻城的,又怎麼圓潤地滾回去。
這些都是那個每天都來旅店刷存在感的郝城帶來的訊息。
而這些訊息對她來說,不好不壞,等同於沒有。
郝城只當她是個淡定的,可不,凡是做大事的人,面上總是沒有多餘的表情。
像他爹,動不動就暴跳如雷或者齜牙咧嘴,一輩子也就只做到了守將而已。
殊不知,連玉寶音也不知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
以前,她雖不是真正的大周人,卻也十分熱愛大周的土地。
如今,大周正和吐渾交戰,且是被入侵的那個,她應該表現的疾惡如仇,甚至應該為了保衛大周而奮不顧身才對。
可現實是,她覺得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傷亡多少,她不關心。
城牆需不需要加固,她也不關心。
是的,元亨生死未卜,現在的大周,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想去關心。
原來,對她來說,元亨是如此重要的。
她還以為,有些事情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可如今,她忍不住想,若是元亨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那麼,她必須得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