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的人是趕在涼州被圍之前,將玉寶音在涼州落腳的訊息傳出去的。
如此一來,元亨收到訊息的時間不早也不晚,剛好是涼州被圍困的十三天之後,也正是蕭景帶著兩萬騎兵突襲善州之日。
蕭景用兵一向大膽,採用了包抄之術,直插吐渾後方,斷其後路。
而緊隨他後的步兵在利山與吐渾增援善州的三萬騎兵相遇,雙方在利山腳下激戰。
據說,這一戰一直打了一天兩夜。最後,尤鎮將帶領的步兵打敗了吐渾騎軍。
正圍攻涼州的吐渾主將乃是吐渾太子孤鴻,率領著圍城的十萬人馬及時反撲。
而這個時候,蕭景已經成功打下了善州,尤鎮將那廂也乘勝追擊,徑直逼近吐渾的大本營。
在玉寶音看來,輸贏已經沒有懸念,不管孤鴻相不相信、甘不甘心,他們的失敗是一開始就註定的。
吐渾的十幾萬人馬,是由各部的人馬聯合而成,沒有統一的指揮,肯定戰不過戎馬半生的蕭景。
當然,這也與玉寶音沒有多大幹系,在孤鴻率領人馬離開涼州的當天,玉寶音便出了涼州,有意避開西邊的戰亂,向北而去。
本是主場的涼州,不知怎地一下子淪落成了可有可無的配角。
郝城想要藉此一役,掙下軍功的願望落了空。
正沮喪的不行,那廂的旅店中已經沒了玉寶音。
郝城欲哭無淚,騎著馬追到城外三十里,也不見其蹤影。
也不見得是玉寶音走的有多快,主要是郝城追錯了方向,他只當玉寶音一心要尋蕭景,想當然地往西而去。
郝城追不到玉寶音,垂頭喪氣地回了城。
只求無過不求有功的郝仁,一點兒都不瞭解他兒子的喪氣從何而來,先是涼州城解圍,再是玉寶音離開,他總算是舒了心,喝了兩盅小酒,閒著沒事兒,開始教訓兒子。
說的事情多半和朝政有關,卻和志氣無干。
想當年,郝仁也不是沒有勇猛過,結果大腿中了一箭,這麼多年,妾娶了不少,可至始至終只有郝城這一根獨苗。
當爹的同兒子說話,說的總是實在話。
郝仁說了那麼多,中心思想就是一句話“我不求你官拜幾品,有多少人馬,只求你給郝家傳宗接代,明年,不,年底就給你將媳婦娶進門,你…就不要多想了。”
郝城一反往常,並沒有反駁他爹,還恭恭敬敬地給他爹斟了幾盅酒。
郝仁擺擺手道:“行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郝城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又回頭道:“少喝點兒吧爹。”
郝仁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兒子的蹤影。
有孩子的人知道,說的是歲月催人老,實際上是子女在催人老。
什麼時候還沒有一把刀立起來高的小子,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比他還要高的青年,還敢教訓起他來了。
郝仁心想,小子,反了天啊!
確實反了天。
郝城從他爹那廂出來,徑直回房,傻愣愣地坐了一會兒,而後收拾了些銀兩和衣物,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門。
他徑直向西,往善州而去。
事實難料,就是十幾年後,郝仁一命歸西,也猜不到他那不孝的兒子,有朝一日也能坐上那個位置!
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少年人的路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所以,鬥不過老翁,不丟人,真的不丟人。
反正,那本來就是元亨早就知道的結局。吐渾不過是盤前菜,白蟻聚團,可以啃食大廈,大周也並沒有大廈那麼牢固的根基。
元亨將自己的親信全都撒了出去,有的在涼州,有的在善州,還有的去了長安,甚至北方的某地。
旁的人找啊找,找的是元亨和他的三千親衛,誰又能想到,如今元亨的身邊不過只有十幾人而已。
可他該知道的事情一件也不落呢。
他知道玉寶音出了涼州,還知道她已經向北而行,離他越來越近。
可他不知道啊,此時此刻的玉寶音就在這祥來客棧的大堂裡。
可以這麼說,這是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小耗子是個機靈鬼,無處不在,又偏偏讓小貓瞧不見他半邊身影。
小貓一生氣,使了個障眼法,同慧春換了身衣裳,趕著慧春的馬車和梁生一起跑到前頭探路,一探就讓好些人摸不到她的蹤影。
所以,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