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案嗎?怎麼是道觀被滅門?”有人不解,小聲詢問旁邊的人。
“再聽聽,再聽聽。”
崔凝沒有穿官服,而是換了一身普通胡服,和道衍一起作為原告出席,在一雙雙眼睛注視下,將自己身世細細道來。
這場風波爭論的主要點在於二十年前的東硤石谷之戰,寒門崛起有多難,符危究竟有沒有通敵,其中道觀慘案被第一筆帶過,直到這時,許多人才知道原來這樁驚天大案竟是由一樁滅門慘案引出,兩個倖存者隱瞞身份追查近八年,才終於因宜安公主犯案落網尋摸出一點頭緒。
崔凝幾個晚上睡不著,此刻面上分外憔悴,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將自己的傷口血淋淋地扒開。
她睡不著,不是因為緊張或痛苦,她只是在想,符危一篇《罪己書》引得四處爭論沸沸揚揚,把她堵得難受,那她是不是也能煽動情緒,從而破壞他臨死前的佈局?
輾轉反側幾個晚上,她盯著牆上自己幾天前寫下的警示之言,最終放棄了。
師門是她心中最痛也是最溫暖的記憶,她不想沾上一點算計。她不介意日後做個心臟的政客,然而人心中總要有一些不能觸碰的禁地,沒有底線的人做不好官。
發自內心的痛苦並不需要刻意渲染,此刻簡簡單單的敘述,便已經讓原本還有一些喧鬧的場面安靜下來。
牆裡牆外一片寂靜,能清楚聽見那道清冷的聲音,“所以,我們要狀告符危殺害我師門共三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