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裡面很暗,即使白天也看不到陽光。
喜臻端坐在那張破舊的木凳上闔目靜思。
即使是在這令人感到壓抑無助的地方,她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鎮定,衣裝也保持著整潔,姿態如佛般從容超然,與那瀰漫在四周的暴戾氣息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樣的人,是不適宜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她凝神運氣,調整心息,不到一個時辰便打通了關脈,臉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
眼下,她很清楚,若要證明自己無罪,便要做到以下三點:
一、必須得讓皇上清醒過來。
二、測算出行咒者目前的去處並將之抓住。
三、將皇上身邊那個被指派來監聽的宮女給抖出來。
關於第一點,她會遠距離地施行法術,第二點,她得秘密地進行,並且得有一個人幫忙,第三點,就得牽涉到好幾個人了,還需找到合適的時機。
於是她拿出了那個隨身帶著的靈龜殼和那三枚銅錢,虔誠念訣並專心運功,很快,她便算出了行咒者的行蹤。只是,要去抓住那人的話她需有人幫助,而且得是靠得住的人,對於身陷囹圄的她來說,要找這樣的一個人無疑是種奢望。
然而她沒有絕望,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有辦法的。
心中有光的人,即使身處最黑暗的地方也不會被黑暗所埋沒,所以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地思索出路。
幾隻碩大的老鼠從她的身邊竄過,隨即快速地從左側的牆爬了出去。
喜臻看著它們,忽然計從心來。
對了,如果她想要逃出去,運用專注的念力是可以從牆上打一個洞逃出去的,這個工作如果在晚上進行,其他人也不會察覺到。
只是,她這樣逃出去是使自己的人身自由了,但是皇上的安危、曦國的未來、皇位紛爭的問題以及她穿越而來的那個任務就都推向變壞的境地了,所以,她不能那麼做。
她立即將這念頭給否決掉了。
她讓自己再次迴歸完全平靜的狀態,很快,她便得出了新的答案——她需要安靜地等待,等待一個契機的來臨。
同時,她面向光昭帝目前所在的養心殿不斷地發功,以期能透過化煞術來一點一點地化解掉光昭帝身上所中的咒。
這種精神力的法術是可以超越時空與距離的,所以即使她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養心殿很遠,但也絲毫不會影響它的效果。
所以,她有信心。
次日下午,審判官升堂審問沈喜臻。
“我只講三點:一、我不會詛咒術。二、如果我想要害皇上,又怎麼會愚蠢到選自己在場的時候呢?三、至於在與皇上會面時要求其他人離開三丈遠只是出於對談話內容的保密考慮,並無其他目的。”沈喜臻語氣平靜地說。
審判官不動聲色地聽她講完。
“紫宸殿裡的濃煙是怎麼回事?”審判官又問。
“當日我進紫宸殿前便發現有一股黑色的氣流在往裡面湧,我知那是某種巫術的現象,出於保護皇上的初衷便試著施法消滅它,因此在兩股法力的較勁下便產生了濃煙。”
“施展給我看看。”審判官鐵著臉說。
沈喜臻便對著屋子中央的那張凳子施展了法力,不一會兒,審判官便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白煙。
審判官叫人將此現象記錄了下來,望著沈喜臻說:“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你無罪,因為沒有見證人。”
沈喜臻沒有回應。
審判官又繼續將要問的問題都丟擲來,喜臻的回應只有一句:“審判官,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能亂說。”
審判官審了幾個時辰也沒審出新的線索來,反而一次次地被喜臻的回答給繞住,因此到最後精神都差點要崩潰掉。
由於證據不足,審判官也無法給她定罪,所以只好下令先繼續關押著她,等候光昭帝清醒過來再做決斷。
“審判官,你這樣審是不可行的,你得給她用刑,用了刑她才會招。”柳世鑲秘見了審判官,直奔主題道。
對於柳世鑲來說,打鐵要趁熱,現在不給她定罪更待何時?
審判官這人還心存正義之氣,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冤死在自己的手中,因而笑著說:“護國公,嚴刑逼供確實容易讓人屈打成招,但您別忘了她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萬一冤枉了她小人可擔待不起的呢,還是等皇上醒過來了再做決斷吧。”
柳世鑲很想說“萬一皇上就此暈迷不醒了呢?”但他當然不敢說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