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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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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索坨無理非法的異常之舉,為什麼不但沒有引起公憤,反而受到了普遍的崇敬呢?這是因為,在科學和邏輯的原則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原則,即道德和情感的原則。人不同於機器,沒有誰為其事先設定程式。所以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就往往表現在其非程式性的行為中。惟其如此,他能選擇。因為選擇就是非程式性和超程式性的。如果程式既定,無從更改,那就不必費心選擇了。

這就告訴我們,當選擇的難題擺在我們面前時,對立雙方的合理性和功利性一定是“二律背反”的。我們的選擇,只能超越邏輯和功利,也只能以道德和情感為原則。

索坨正是以此為原則進行最後抉擇的。不是背叛豺群,也不是逼死豺娘,而是代替豺娘去英勇赴難。這個決定,也許不盡合理(科學、邏輯),卻維護了正義,維護了群體,維護了道德,維護了良心,維護了親情,我們也就不能不為之讚歎!這一選擇的直接結果是:索坨的母親——豺娘霞吐挺身而出,義無反顧地站到了石洞口前,心甘情願地去充當必死無疑的炮灰(苦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兒子也為群體換取生存。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豺娘輝煌得“就像是太陽的一塊碎片,就像是天宇吐出的一團霞光”。

道德和情感終於戰勝了利害,戰死的霞吐和未死的索坨都獲得了永生。因為他們都在生與死的選擇面前證明了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於是我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明明無論怎樣都只有悲劇結局時,人們仍不肯放棄選擇的權利,還要在最後關頭再選擇一次。難道不正是為了透過這最後的選擇,來證明自己無愧於生命,無愧於人生嗎?

而這,正是《暮色》給我們的證明。

我還要說,這也是人的證明。

注:本文原載1992年第3期《芳草》,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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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思就是外婆的味道

離開長沙那年,我六歲。

六歲的孩子記事不多,就連我家是住在韭菜園還是賀家塘,也記不住。只記得舅舅家住馬益順巷,因為成年以後還去過。外婆家住的地方,就記不清了,只記得小時候經常到外婆屋裡玩,每週一次。媽媽是外公的長女,我是外公的長外孫。外公早逝,我沒見過,只見過外婆。外婆是媽媽的繼母,對我倒是不見“外”,當親外孫疼,好像比對孫子(也就是我的表弟)還疼些。長輩們說那是因為我長得乖巧。這也未必。反正外婆喜歡我,每次都要為我做一道菜——辣椒豆豉蒸臘魚。這菜百吃不厭,因此老惦記著去看外婆。

臨走那天,到外婆家告辭,照例吃了辣椒豆豉蒸臘魚。吃完飯,表弟送我上火車,一路走一路哭。表弟叫周奮生,小我一兩歲,是兄弟也是夥伴。夥伴走了,沒人跟他玩,自然要哭。我去武漢,沒有辣椒豆豉蒸臘魚吃了,也哭。後來回長沙,點過這道菜,仍然好吃,但沒有外婆的味道,表弟亦不得其祖母真傳。表弟現在也做外公了,不亦樂乎。他讓小傢伙叫我“diadia”,小傢伙不叫,說是“不像”。其實我看錶弟,又何嘗像外公?

除了到外婆家吃魚,上街吃粉也很開心。那時不像現在,上街吃飯稀鬆平常。當時要說下館子,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儘管不過只是吃一碗米粉。何況長沙的米粉是何其好吃啊!湯好、粉好、澆頭好,品種又多。不過我的偏見,是吃麵可以隨意,吃粉就一定要牛肉的。滾燙地端上來,稀溜稀溜吃下去,真是大快朵頤,身心俱泰。所以現在我回長沙,早餐仍不肯在酒店吃,要到街上路邊吃粉,就像我回武漢一定要在路邊店吃熱乾麵一樣。

武漢的熱乾麵和長沙的牛肉粉,都是我的最愛。武漢也有牛肉粉,也極好吃。但如有可能,還是面吃武漢的,粉吃長沙的。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武漢有許多湖南米粉店,現在似乎少見了。武漢也有牛肉做得極好的,比如汪胖子牛肉館,哈胖子牛肉館,現在也不見了。不過我在北京已經發現了正宗的長沙米粉,這可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可見鄉思無處不在,鄉愁也有法可解,雖然未必都有外婆的味道。

讓我念念不忘的還有“家園茶”。此茶的做法,好像是用瓦罐煮茶,倒進碗裡後再加芝麻、黃豆、鹽。吃的時候,要將芝麻、黃豆和茶葉一起吃下。這種吃茶的方式,不知是不是長沙的,但肯定是湖南的。小時候我在長沙吃過,因此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