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從來沒有!奴婢只想讓娘娘好,只想讓娘娘順心;這麼多年以來,奴婢可以發毒誓,奴婢真的是不曾做出任何對娘娘不利的事情。”
“你可以發毒誓從未對本宮做過壞事,可你卻不敢發毒誓說絕對沒有一奴侍二主對不對?”
碧瑩猛地一噎,一雙滿是淚光的眼睛裡全部都是可憐和祈求;那樣的一個嬌小伶俐的小丫頭,就這樣脆弱無助的跪在陳葉青的腳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對於碧瑩的沉默算是什麼都明白了:“你不敢碧瑩,因為事實的真相就是你背離了本宮,就算是你沒有做出任何傷害過我的事,可是走一步和走半步又有什麼區別?以前,其實我和你想的一樣,覺得這半步和一步沒什麼差別,只要我們彼此湊合著相處,沒必要在一件事情上如此斤斤計較;可是現在自從經歷了澈兒差點被毒死的事件之後,本宮什麼都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可以湊合,但有些事情絕對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宮不能將不是一條心的人放在身邊,尤其還是你,本宮更不能,你明白嗎?”
“娘娘!——”碧瑩哭喊著撲倒在陳葉青的腳邊,死死地抓著陳葉青的腳踝不鬆手:“娘娘不要攆走碧瑩,不要啊娘娘!”
“碧瑩你不要這樣,本宮會給你很多錢,會找人送你悄悄地離開,看在往日主僕的份上,本宮不會為難你!”
“不!不娘娘!你別攆走碧瑩,你若是想讓碧瑩走,就殺了碧瑩啊!您殺了奴婢吧娘娘!”碧瑩已經哭的有些呼吸不穩,甚至神色也有些不太對勁;想必陳葉青突然提出的讓她離開讓她一時間失去了理智,整個人都處於嚴重的悲痛之中而苦苦無法自拔。
這樣的碧瑩讓陳葉青很是心痛,那樣一個天真的姑娘,這樣苦倒在他的腳邊,的確讓他極為難辦;但是為了澈兒……
“碧瑩!”陳葉青從貴妃榻上蹲下身,一把扶住哭的已經有些渾身無力的碧瑩,拿最嚴肅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你不要逼本宮,你該知道,有的時候本宮的心,是可以狠下來的。”
“娘娘,奴婢不怕死,但是奴婢怕離開娘娘;奴婢不是逼迫娘娘,奴婢是在求娘娘成全。”說完,碧瑩就朝著陳葉青狠狠地磕了一個頭,額頭重重碰撞在黑色大理石上的聲音悶悶的傳來,聽的陳葉青心裡一揪,如果讓她離開就是要逼死她,想起過往種種,陳葉青還是無法真正的硬下心腸;終究,還是敗在了這個明明纖細卻極為倔強的少女身上。
陳葉青怎麼會不知道,當初蕭太后來發難芙蓉宮,是碧瑩先反應過來騎著快馬離開皇宮跑到柱國公府上,請出了剛剛下職的裴毅前來救場,這才保住了趙澈和滿宮上下奴才的性命。
可是,正是因為她這麼做了,才更加加深了陳葉青對她的忌憚。
那個人當初給了她多大的權力,這才能讓一個小小的宮女自由的出入皇宮,甚至是進出朝臣的府邸?
一年前的中秋佳宴,她酒醉回宮,明明是那般纖細的小姑娘,卻能扶住一個酒醉之人腳步穩健的走在回宮的路上;要知道這酒醉之人可是很沉的,如果沒有一點身手,如何能托住他的身子?又如何健步如飛?
在去西巡的路上,碧瑩又是那麼恰巧的將白楚楚的訊息在那個時候傳遞給他;不難看出不是受制於人的指示,當時就連凌洛天都給了他提醒,他又怎麼會不得不防呢?
以前種種,如過往的西洋鏡一樣在眼前依次滑過;細細追究下來,其實這個小姑娘除了偶爾替那個人傳遞一些小訊息之外,她似乎並未做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反倒是有的時候還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
只是,趙澈差點遇害的這件事讓陳葉青幾乎成了驚弓之鳥,眼裡再也不肯容下半點沙子,所以連帶著碧瑩,他也想直接送走;但見這丫頭哭成這樣,又是一副想要尋思的份兒,當初的那點情分和這麼多年的主僕之情,終究還是讓陳葉青下不了狠手,在小丫頭的哭求聲中,漸漸敗下陣來。
“碧瑩,請你記住!我可以答應讓你繼續留在芙蓉宮,你也可以繼續將本宮的訊息告訴他;但是你要清楚本宮的雷池,太子和公主,是本宮最大的禁忌,誰也碰不得,誰也不能碰!誰敢動他們,本宮絕對留情,你明白嗎?”
碧瑩聽出陳葉青的口氣裡有商量的餘地,立刻就頂著滿是眼淚的臉頰不停地點著頭,真摯誠懇的回道:“娘娘放心,奴婢就是讓自己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了兩位小主子。”
聽見碧瑩的回答,陳葉青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手指輕輕的落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只覺得指腹下肌膚皆是一片冰